“以高明那宽厚乃至优柔寡断的性子,哪怕对殿下和蜀王再三忌惮,最多也只会消减封地,明令要求你们,无必要事不得返京。”
“至于那些年纪尚小,对自己没有丝毫威胁的弟弟们。”
“高明自然是会亲自出面,请来最好的老师教导他们为善之道。”
“有出息的赐下封地,消除隐患;而那些没出息的,则养在长安,替自己孝敬陛下和皇后。”
想起在汤峪时,李承乾的亲口承诺,李斯文的一双星眸就不由弯成月牙状,这个发小确实能处,太听劝了,让他养猪就真去养猪,一点也不含糊。
留给李泰半晌的思索时间,李斯文又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对面:
“当年的那场玄武门之变后,陛下对兄弟阋墙可是深痛恶绝,绝不可能再允许此类事情再次发生在皇室。”
指了指东宫方向,又指了指李泰:“如此,越王殿下可想明白了?”
随着李斯文的字字珠玑,李泰的大胖脸上已经没有半点血色,原本挺直的腰杆低垂,滴滴冷汗从额前滑落,呆愣的盯着桌面。
良久之后,李泰嗓音干哑的问道:“所以...这就是太子自汤峪返京后,就开始改头换面的原因?”
“作秀给父皇看,以向父皇证明他身为长兄的气度?”
因为深知太子优柔寡断,难成大事的本性,他才越发的野心膨胀。
在太子瘸腿后更是不再掩饰,正大光明的试图争夺储君之位,以便在父皇百年后顺利继承大统,延续父皇的雄图伟业。
使得李唐皇室千秋万载,江山不移。
但如今,经李斯文的一次点拨后,李泰才赫然发现——原来自己的踌躇满志,到来头也终究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连李斯文这个年仅十五六,不曾深入仕途的少年郎都能看出这点,那人老成精的满朝文武呢,高瞻远瞩的父皇呢?
他这个做儿子的可是再清楚不过,哪怕父皇顺利登临大宝,使得国家进入盛世。
但当年在玄武门前弑兄戮弟,逼父退位的实际,却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无法消磨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