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候。
她已经静候了三十年了,当年先帝拆散他们的时候,他就让她静,让她等。
等到他为别人生下一子一女,等到他荣登后位,他的女儿坐上皇位。
等到他对她说:“我要你自请离京,镇守边关,替宓儿守好她的江山。”
她等得已经太久了,这等待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
数十万大军就在身后,各路诸侯皆以她为首,此时她若要反,比李燕宁容易得多。
可相思即是无极门,她此生早就长困于此。
镇北王将香囊紧紧握在手中,她喉中苦涩,“回去复命吧,你说……”
“我总归是听他的。”
信使将头埋得更低,“是。”
若镇北王此时不被那香囊分去太多神,她只需用平时十分之一的警惕观察一下那位信使,她就会发现,她心虚得根本不敢看她。
远在宫中的太后还不知道,他的好女儿用他的信物拦住了他日夜期盼的援军。
两军并未交战,李燕宁似乎也在等着什么,宫中的大臣一批批来又一批批走,议政殿里吵闹不休,李宓打定了主意要和谈,她还是那个理由:“孤与长姐有误会,这场仗没必要打,孤与长姐也不能反目!”
说到激动处,她拍着桌子:“难道你们要后世都议论编排,说孤残害手足在先,惹得太傅和长姐一路讨伐孤吗!”
各位大臣脸色各有异,李宓到底想不想杀李燕宁,他们难道不清楚?
整整十三个受了刺青的顶级皇家亲卫,除了皇帝的亲手调令,又还有谁能指使得动?
一位老臣站出来:“陛下,安王此行是谋逆,便是先皇遗诏,也是在她是臣,您是君的情况下,您何必忍让她?
更何况,镇北王和各路诸侯的援军就要到了,怀远的军队远远不敌我们。
待诛杀叛贼赵声与赵怀远,平定内乱,陛下到时念及姐妹情谊,留安王性命,仍保她一世富贵,不也彰显了您的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