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琛垂眸,他并不喜欢看她提到陈凛时候的表情。
说到陈凛,她的眼神会无意识变得柔软,那是一种很微妙的变化,却令他心口有些说不出的憋闷。
该说的话说了,不该说的,他好像也说了。
说太多,以至于她似乎都已经感到厌烦和排斥了,他却有些控制不住,可他明明不是话多的人,对于别人的事,他向来没有那么多的探究欲,更不会好为人师地教人做事……
他知道自己的反常和失控。
阮舒怡仍旧坚持,“我知道那些高利贷催收并不好打发,请你告诉我,当初你是用钱,还是什么法律手段劝退他们的?”
傅时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忽然话锋一转,“阮阮……”
他的语气也软了几分,细听之下,语调放得很低很低,仿佛是带着什么侥幸和期待,“你是不是为了孩子?”
阮舒怡一愣。
“你上次说,你有为孩子的以后打算,想要陈凛照顾乐乐……”他顿了下,“其实,如果是因为这个缘故,我也可以照顾乐乐的。”
阮舒怡有些无奈,她还是头一回发觉,傅时琛这人有些不可理喻。
“我觉得我话说得很清楚了,我确实想要他照顾孩子,但这和我喜欢他并不矛盾吧?”她望着傅时琛,“我最理想的结果,是我们一家三口可以一起过下去……其实,以前我很想找到骨髓,只是为了我和乐乐,但陈凛出现了,现在,我想要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他和乐乐,活下去。”
她说着说着又笑了下,“对我来说,这也是好事不是吗?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变多了,陈凛那么努力……让我觉得,我不好好养身体等骨髓,都有点对不起他。”
傅时琛被她的笑容晃了眼。
他不想听她说喜欢陈凛,他就连自己可以照顾乐乐这种话都说了……他那些晦暗见不得光的心思,仿佛也被她的坦白和直率衬得更加卑劣。
因为傅睿,她成了他不能触碰的禁忌。
一年前,他意识到自己那些心思,逃兵一样离开北城,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但……
最终,却在放下之前,就眼睁睁看她投入别人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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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不过是一个输家,不死心地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但毫无意义。
他唇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
这时候餐车声响传来,隔壁雅座的人点了饭店里的海鲜大咖,两个服务员正推着大到夸张的盘子过来送餐。
阮舒怡第三次提起报答傅时琛的事,“傅大哥,我说真的,就算你不图什么回报,我和陈凛也没法安心,拜托你告诉我,当初你是不是给那些催收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