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天渐黑,我去找玉林,这两天学校在大门的路早在周六学校就宣布放假到周二,所以今天和明天都不用上课。
我是我对学校作出无数个决定中最满意的决定。
我来到玉林家,他在一楼下晾凉,一见面他就对我说:去我房间,我录了你想要的东西。
我微微一笑,很满意玉林的办事效率,跟着他上楼去了。
来到玉林的房间,布置简洁得干净,他拿出手机打开一份一分多钟的录音文件,我微笑着细听录音的声音。
录音文件的音质很差,我依稀听得出里面主角是小雪。
录音里,小雪说她很担心我,苦苦哀求着玉林去确认我的安全,说着说着就伤心地哭了,玉林为难地告诉他去过我家但找不到人,小雪对玉林的话置若罔闻哭着求玉林直到录音结束。
听完录音,我的微笑不复存在,头晕目眩耳朵还在嗡嗡地响,就像大脑受到了强力的撞击。
不对,爱的反面或许是形同陌路漠不关心的冷,表面和平背里寸步不让的比,让身处夏季的人感到不寒而栗的怨,但绝不是恨。
小主,
小雪的哭泣声拯救着了魔的我,在没听到录音前,我以为听到小雪的哭泣声会像一位音乐家听到天籁之音那般欣喜若狂,可我错了,这短短一分多钟的录音,听得我于心不忍得内疚又茫然得不知所措。
我问我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明明就是我想要预见的结果,为何此刻的心情会如此揪心。
我精神恍惚:你告诉她们你听到消息我服用安眠药了断,这些天一直在医院。
我也不知道玉林听没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就浑浑噩噩地离开了这里,等我清醒过来已经在江边,我的自行车华丽的倒在路边。
天已黑,江边的路灯灯火稀黯,我坐在树下犹如身处黑暗中。
我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我这是怎么了,爱一个人不应该希望对方好好的吗?我居然利用她们对我的关心伤害了她们,还以此为乐,这还是我吗,简直就像个无恶不赦的坏人。
我,追悔莫及。
接下来的两天,玉林把我编的假消息告诉给燕青她们,她们没有怀疑,玉林说小雪听到我没事时发出放下心头大石、如释重负终于得到安心的长叹。
这让我更加内疚,这两天我一直在逃避,犯下如此弥天大罪让我坦白自然是可不可能了,剩下的选项只有欺瞒下去。
时间又过了两天,我再不出现她们就会怀疑了。我落得逃无可逃的下场,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点,我让玉林对她们说我回校了,学校到处都是我的流言蜚语,要是我来找她们尽量不要说些刺激我的话。
她们答应了,我也体会到“一个谎言需要无数的谎言去掩盖”这句话的意思。
当你撒下一个谎,若要他人完全相信就必须要用另外一个谎言掩盖住上一个谎言的瑕疵,一个谎圆上一个谎,除非坦白否则只会迎来的永不休止撒谎的自己。
当天晚上我上线就受到燕青和小雪发来的大量信息,我不看,看了只会让我更内疚。
我给燕青发信息:在吗?
在。她秒回了我,随后问我身体怎么样了。
我说:我的事你都知道了吗?
她说:我和小雪一直很担心你。
对不起,这些天我在医院也有好好反省过,我不该这么任性妄为。
没什么,人没事就好,你的父母没有为难你吧。
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他们逼问我为什么要了断,当时我什么也没说,他们担心我在学校受到欺凌才轻生,所以闹到学校去,我听说他们在学校闹了一天,校方证实没校园欺凌这一事才肯罢休。他们这么一闹全校的人都知道我服安眠药了断的事了。后来他们就没有在我面前说过我的事。
恩,那你今天回校感觉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所有人都在背后讨论我,真不想去学校了。
如果待在学校会让你不开心那就别去了。
这事不到我说得算,我爸妈希望我在中考前这段时间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高中。
你爸妈怎么这样,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没考虑过你的感受吗?燕青有些不高兴。
父母对待孩子的学业上都像商人对待自己的利益那样称斤掂两生怕自己吃亏,这没什么,祸是我闯的就该我来承担,况且这几天我让他们担心太多了,不能再让他们担心我了。
她发来信息:苍洋你变得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