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莉?”老妈陷入深思,在想这是哪号人物。
“啊!”老妈像是想起来了:“是以前你说那个总是低着头。很害羞的小姑娘吗?”
我心想:谢莉是害羞的小姑娘?谢莉只是不喜欢和别人说话而已,我以前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恩!”
老妈笑着摸摸我的脑袋:“不错哦,我家苍洋居然认识女孩子,我还担心你在学校不懂怎么和女孩子相处呢!”
老妈的反应让我很意外,老妈向来有意无意地暗示苍松不许和女孩子走得太近,为何老妈对我却是这种态度呢?
我捧着附有水墨画花纹的碟子,静静地等老妈炒好菜捧到饭桌,然后拿这花瓷碗装了半碗饭夹半碗菜跑到电视机前。
电视机上正放着一部我不喜欢看的动画片,我想换台看自己喜欢的动画片,可我和苍松有约定,拿到遥控器的人就有权选择看什么节目,而且另一个都不得有任何异议。
我很遵守这个约定,只要遥控器在苍松手中,无论电视上播放什么节目我都会默默看下去,等到苍松看腻或是看太久良心发现把遥控器交到我手上才看别的节目。而苍松对这个约定是否遵守取决于他的心情与想看节目的期待度。遥控器在我手上,苍松心情好的话就让我选台,心情不好的话就手动换台。如果苍松有特别想看的节目,他就会从我手上夺过遥控器,没有我想看的节目的话,我一般都会选择忍气吞声,如果有我特别想看的节目,我们就会扭打起来。
那时候老妈就会出来主持公道,把我们分开,如果是苍松有错在先,就会骂苍松不懂事不懂得让我这个弟弟,而苍松总是凭着打他也不服气的驴脾气跟我死磕到底。如果是我有错在先,老妈就会对我说教,说到我委屈就会哭,并且摔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最后被老妈打一顿。但无论我和苍松谁对谁错,打得多严重,我们总能在三天之内和好,一起相安无事地看动画片。
其实我是知道的,只要苍松消气,苍松就会意识到他是哥哥,要作为一个哥哥来让我这个弟弟,而不是跟我死磕到底。正因为我知道这点,无论自己有多生气,只要他在冷战期间对我说出第一句话,都很配合地装作没事一样回应他的话。
我想苍松也知道我是一个笨拙的弟弟,不懂得吵架后如何和好,说不出第一句话,所以才会让着我主动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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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们是兄弟,一定会自觉地谦让对方。我们怀着这个小秘密慢慢长大,但我们从不主动点破这层如同泡泡般的默契,那是因为我们都知道对青春期里的男生而言,最难对亲人说出口的不是,我让你,而是我爱你。
这对独生子女而言或许是很难想象的事,我也肯定有很多独生子女曾幻想过自己有哥哥姐姐或者弟弟妹妹的生活。无论他在你想象里是个什么类型的人,你们如何相处,我只能说很抱歉,天下有很多孩子都像我和苍松一样相处,他不会说出那些让你心暖的乖巧话,甚至不会在你生病时主动递上一杯温热的水,你们只会经常吵架,他会在你生病时说风凉话、开怀大吃你忌口的食物,露出最让你憎恨、咬牙切齿的表情,即使如此,你也不会真正恨他,因为他会在你不开心的时候偷偷让着你,默默关心着你。
苍松坐在地上看电视,我走到苍松面前:“今天有我想看的动画片,让给我看好不好。”
苍松瞥了我一眼:“你刚才不是很神气吗?”
我扭了扭身子,傻笑地撒娇:“哪有,人家又没有骂你。”
可惜我这招对苍松来说完全无用。
苍松神气地翘起头:“求我咯,求我就考虑给你看。”
我自小就一个有尊严的孩子,我必须在屈服苍松的淫威之下和维护尊严不看动画片之间做选择的话,我当然是选择屈服在苍松的淫威之下。
我搂住苍松的手撒娇:“苍松,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你就给我看吧。”
我放弃自己的尊严,以为会得到梦寐以求的结果,可我还是太单纯了。
苍松对我微微一笑,然后无情地说:“不行。”
我大吃一惊:“啊,你耍赖!”
苍松耸耸肩:“我才没有耍赖,刚才我说了,如果你求我我就考虑给你看。”
我顿时哑口无言,恨自己不够聪明,也恨苍松过于狡猾。
苍松成功骗到我后,得意忘形地跳起难看的舞蹈,看得我作呕和咬牙切齿,果然,我真的很讨厌儿时的苍松,刚才那些话就当作我没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