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阳心绪低沉,暗暗叹息,从对方脸上看见了一抹坚定的决然,但他还是说了句,“我送你。”
金曦没有拒绝,萧阳为之而笑,两人消失在清冷月色下的山河中,回到了金家宫府。
“好了,你的真的该回去了,万一惹到夏姑娘心生不满,让你们两人之间有了芥蒂,我会愧疚的。”华丽辉煌的寝宫外,金曦催促道。
萧阳点头,不再留念,最后再看了她一眼,便缓缓转身,只是在离开的过程中,心绪变得万般复杂与沉闷。
金曦并未着急转身,站在寝宫之外,默默注视着萧阳的远去,面带笑意,眸蕴水花,直到那抹渐行渐远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才轻声自语道:“缘来缘去皆注定,这转瞬须臾的七日,胜过于我的一生,我会永世铭记,即便走到生命的尽头,依旧在漫长的永恒中追忆。”
寝宫的大门缓缓阖上,不期而遇的缘分,或许至此......已抵达终点。
......
桃叶翠绿,随风摇曳,萧阳回到山上,看见了那个早已在悬崖畔等候多时的飘然天女,行至近前,平静地喊出对方的名字,已经做好了承接方才主动去僭越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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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夏欣只是笑意温柔地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下,此外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你不怪我吗?”萧阳语气平和,眼神似蒙上一层雾霭,不似往日那般明亮。
“你不是说我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吗。”夏欣缓缓松手,笑出了声。
“我想喝酒。”萧阳说道。
夏欣莲步轻移,来到一株桃树下,抬手一挥间,十几个白色酒坛便浮现而出。
“醉生酒,你什么时候又去买了?”萧阳略显惊讶,走到桃树下。
夏欣顺着桃树坐下,温雅娴静,美丽大方,犹如一朵不然人间烟火的雪白圣莲,“我曾看穿过那个姑娘的心,料算到了今日种种。”
萧阳一声叹,也随之坐下,揭开一坛醉生,大口而饮,今夜醉生恰到好处,他真的很想醉上一场。
“七日柔情转瞬即逝,是不是仍意犹未尽,舍不得?”夏欣小饮醉生,笑望眼前人。
一口饮尽半坛酒,萧阳神色宁静,垂下脑袋,低缓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只是觉得,真很对不起她。”说完,他再度捧起酒坛猛灌上一口,旋即目光迷离地望着夏欣,“你说,今后她能否放下这份执念,不要再因此黯然神伤,心境忧郁。”
夏欣和他对视,眼中涌现出一抹心疼之色,她淡淡露出一个笑容,并未选择去隐瞒什么,“如果是七天之前,她必定会在将来心境破碎,大道断绝,直到郁郁而终,但今日过后,不会了,虽说依旧非常的遗憾不舍,可在她心中,同时生出了一种极大的满足与决断,满足至死而可矣,决断于缘来缘尽,此后的将来,她会如所说一般,重拾大道,独行于未知的远方,只不过,无论现在还是将来,她的眼中都只会有你,再也不可能容下任何人。”
“只要她能继续走下去就好,其他的事,也许能在漫长的岁月中渐渐放下。”萧阳继续喝酒,心中的忧郁似乎散开了些许。
夏欣摇头道:“不会的,她永远都不可能忘怀,哪怕到了人生的终点。”
萧阳轻声长叹,沉默一会后自语道:“为什么要喜欢我这样的人。”
“一个人如果足够好,那么他即便什么都不做,也会有很多人去喜欢。”夏欣语气轻柔,这次没再因为对方的妄自菲薄而出手训责,只是眼中的心疼之色,越发浓郁。
萧阳在心中否定,但没去反驳,而是出声说道:“离山之时你曾警告,刚才我主动逾越,你怎么不怪我了?”
夏欣无喜无忧,思量须臾,温声道:“或许是情有可原,或许是于心不忍,或许都是。”她喝了口酒,淡然一笑,“其实说起来,我也没资格去约束你什么。”
萧阳身躯后倾,靠在桃树上,天上明月很亮,只不过有些冷清,他淡淡说道:“你有,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了,我的命都是你给的,所以你无论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就算要取走我的命,我也只会怀疑,不会真的去反抗。”说完便放下手中空酒坛,重新揭开了一坛。
夏欣眸波流转,话语轻和,“瞎说什么,即便没有我,你也一定可以好好的活着,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也当仁不让了,这次便不作追究,但是从现在开始,在将来的无尽岁月中,你都不能再和其他人纠缠不清,否则,休怪我出手无情,到时你可不要想着反抗,虽说反抗也没什么用。”话至尽头,她笑了起来,无比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