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攸哽咽道:“天意将军最后一战,我离他最近,不是死士把我拖走,将军他或许还有希望。”
天明拉起蔡攸坐下,倒了一杯酒道:“我已经去过边境了,你们的作战计划,我也了解一二。
大哥替换周将军,让你镇守后方,他就是准备决一死战的。
是你不放心大哥,偷偷前去救援,当时情况下,谁进入西夏军营,都不可能活着出来,哥哥他不想拖累你们。”
蔡攸两眼通红:“明明他就在我面前,我却无能为力,我挣脱不了死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将军被西夏军包围,直到最后,他的胸口,插进了一把长戬,他还在对着我微笑。
我忘不了,只要我闭上眼睛,我就能看见将军,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他啊。。。”
说着说着,七尺男儿,嚎啕大哭起来。
天明没有劝他,让他肆意发泄心中的愧疚。
良久,天明才转移话题:“见到你妹妹了?”
蔡攸收住眼泪:“见到了,但是她依然怀恨皇后娘娘。”
天明沉思道:“你恨过我吗?你父亲倒台,都是我牵头的。”
蔡攸大惊,起身行礼道:“父亲所作所为,不仅仅你有异议,我也是很反感的啊。
在西夏边境,我看到了因为贷款而被拖累的老百姓,他们不想借钱啊,可是当地官员,为了完成任务,一批一批的地痞流氓前去骚扰,吃的用的都被拿光了。
好好的一家人,最后支离破碎,卖女儿的比比皆是,这哪里是利国利民的好政策?是国家变相的抢夺老百姓财产啊。
而西夏之所以敢起兵,也是看到了大宋的老百姓的怨恨,甚至还有一些边境老百姓,加入了西夏军。
如果没有变法,天意将军也不会英年早逝,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我爹。”
声泪俱下的控诉,让天明也感同身受,他拉着蔡攸坐下:
“你说的这些,绥州和延州的知州徐武徐平都详细跟我说了,他们带着诉状,死谏你爹爹。
更可怕的是,你爹爹敢杀害朝廷大臣谢良。”
蔡攸泣不成声:“虽然皇上没有降罪与我,可是无论我走到哪里,总有人指指点点,廖大人,有时候我想,还不如陪着天意将军死在战场呢,也算弥补些许爹爹犯下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