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至亲安慰一番开导,墨青悠心里通顺了许多。这些至亲无不传递一个道理,世间重情男子有但难万般难求,大多数男子喜新厌旧,见一个爱一个是他们的本性,如果追求男子一世只爱一人,如同痴人说梦终会伤己之身。故而应将管家之权牢牢握在手,男人的爱有则锦上添花,无则应自怜自恋,不可强求。
这些观点,墨青悠不是不懂,只是心里存了些幻想。她以为自己拥有绝世的容色,爱他的男子或许会真心些,那份爱意会长久些。即使太子看重百里绾绾,但百里绾绾无名无份,她是太子名正言顺的妻,她恨百里绾绾只觉得她抢了她的风头,分了太子的心。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念头她之前也曾有过,那时她和东方济昭还没有退婚。她敢有这样的念头,因为东方家族极少纳妾,故而她才生了那样的心思。但是自从退了东方家的婚约,同太子联姻后那样的念头她早已放弃。她心里也有了准备,太子身边不可能只有她一人。
她懂得审时度势,懂得灵活变通,不会守着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固执一生,最终伤了心伤了身,结局如她的母亲一般。她的母亲那么爱父亲,父亲却是纳了一房又一房的妾室,她的母亲伤了心也伤了身,久郁成疾早早的病故了。如今父亲身边又新来了几房姨娘,她们的年龄同她的年龄相仿。
这就是男人的爱,色衰而爱弛。墨家的男子如此,天下其他男子应如是。念及此,墨青悠心里同情可怜早逝的母亲。
她提醒自己,女人要先爱自己,再去爱爱她的人。墨青悠心里的火渐渐的平复下来,太子出宫见百里绾绾之事,她也不愿给自己添堵,让自己活的不痛快。
她看着桌上摆放着的礼盒,这些物件是外祖母舅母姨母的添妆,这些是她们额外给她的私房,正式的部分早已进了墨府库房。墨青悠让贴身丫鬟收藏起来,她将那本避火图放在了枕下。
墨衍白那厢。
一大早他起来翻箱倒柜,衣服换了一件又一件,连续换了四套服饰,最后选择了一套颜色明亮些的款式。他的衣服多是玄锦色深色款看着有些沉闷,他觉得绾绾喜欢暖色颜色,幸亏有这么一套服饰,改日得订做几套。
无影那边,礼物准备了半车。墨衍白看了那些礼物,露出的眼神算是满意的眼神。第一次去圣女府登门拜访,礼数庄重些总归是没错的。
李瑾已知晓昨夜太子出宫遇刺之事,他猜测太子定是给美人送药材的。吃了几口早膳,叫上阿财阿福刚走到门口,他在门口遇到了墨衍白。李瑾打趣墨衍白,有伤不在床躺着,穿着这么明艳给谁看?
结果墨衍白告诉他,他要同他一道去圣女府。张天清在圣女府入住,他这个师侄得去看望师叔。李瑾听后勾了勾嘴,玉扇展开摇了摇,给了墨衍白一个白眼。那白眼无声告诉墨衍白,我信你个鬼!
他转身朝马车走去。墨衍白抿了抿嘴,李瑾那记白眼他假装没看见。马车从墨府离开。
马车前脚刚走,后面便有人禀告墨北洛,墨衍白出了府。墨衍白昨日回到家中,他一直在等着他去请安,结果他从昨日等到了今日。原本他心里想,只要墨衍白好好跟他道歉,少家主的位子他可以不动,也可以平衡墨衍白和墨衍宸之间的争斗。他想了很久,想了很多平衡的策略。
墨衍白个人的实力远超墨衍宸,只是他太骄傲,太不服从管教。他这个做父亲的给他一些教训,结果下面的人却真的伤了他。他一直等到了早上,依旧不见他人影,下人禀告他早早出了门。
昨日药材的事,库房先生已拿着凭据向他禀明。李瑾来都城后,第一时间去了济仁堂拿药材,他又从府里强行取走那些名贵稀缺的药材,一定是给百里绾绾医治所用。这个墨家最有出息的儿子,如今却同他越来越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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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太子,他大婚在即,都城情况如此复杂,竟秘密出宫去找百里绾绾。为了一个女人,他不顾自身安危,也顾及青悠颜面感受,真是任性胡闹。
青悠爱惜脸面,表面看起来温和,实则记仇的很。太子出宫之事,恐怕会让青悠和太子生出嫌隙来,她对百里绾绾定是恨之入骨。
百里绾绾有圣女尊崇的身份,公主同她交好,皇后也十分喜欢她,更有太子纠缠不放。青悠大婚后,她和百里绾绾少不了见面的机会。墨家和百里家势如水火,俩人又是对立的立场,青悠在宫中的路未必好走。
她在宫中站稳脚跟,获得帝后和太子喜欢,她的太子妃之位才能稳定,以后才有母临天下的机会,墨家的荣光才会更加辉煌长久。青悠在皇宫未站稳脚跟前,天大的委屈必须受着,这条路是她选择的,她怨不得别人。她若能帮到墨家则好,若帮不到墨家就不能连累墨家。今日找时间同青悠聊聊,出嫁前该敲打的地方还是要提醒。她和墨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行事切不可感情用事。
念及墨衍白和墨青悠,墨北洛的脸色越发阴沉。
皇宫。
散朝后,赵清帝将太子留下,父子两人在御书房聊了一刻钟。宣公公在门户守着,不知里面密谋何事。
太子从御书房出来,给了宣公公一个安抚的眼神,他面无表情离开。人尚未没回到东宫,皇后和公主已双双奔向东宫。他们在东官门外相遇。
皇后沉着脸,红着眼看着太子,红红的眼眸充满了急色的关切。赵海棠伸手拉着赵思衡的手,关切问着是否有受伤。
太子露出淡淡的笑脸,他将皇后请进东宫。踏进主殿,皇后在主座落坐,赵海棠坐在皇后侧手位。太子屏退下人,屋内只有皇后,公主,赵嬷嬷,太子四人。
皇后爱子心切,得知太子再次遭刺杀,她心里又担心又心急,在坤宁宫已心疼的数次落泪。皇后眼尾红红的眼睛,赵思衡看在眼里一叶窥秋,猜出了皇后在坤宁宫定是吓坏了。
“太子,你太任性了。”皇后厉声道:“如今都城情况十分复杂,你不该秘密出宫,更不该身边亲卫只带了几人。你身为太子,未来的储君,昨日那般行事着实欠考虑。”
皇后语气带着责备,她的眼尾红红的,说话的声音也微微颤抖着。万一出了什么事,人至中年丧子,是她无法承受的结果。担忧是真,但责备也是真。
太子安静地听着,也没有急于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