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衡亦是起身,站到庞统身后,静听他的下文。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统所行之事,无非为主公大业之谋划,并无私欲,自是问心无愧,既然子平想要知道缘由,那统便说上一二。”
“昔日听闻你出使,主公只道是与刘璋,张鲁,马超三方建交,以统之见,与马超建交可缓曹操之攻势,与荆州一并互相牵制,倒也可行,然而刘璋,张鲁之辈,建交无益,反而会因关系之友好绊住主公进攻益州的决心。”
丘衡打断道:“你未曾看透我的谋划,便擅加定义,以此认定我的谋划不可取,在你眼中,衡就是如此短视之人?”
庞统无奈道:“子平大病初愈便匆匆出使,如何予我机会探知?”
“曹操随时可能取凉州窥探益州,主公欲与曹孙两方周旋,益州必取,且越快越好,这是显而易见的,只是缺少一个进攻的契机,统之所以要在益州之地刺杀子平,便是为了创造这个契机。”
听到这里,丘衡嗤笑道:“你要契机,为何不自己去死在益州,这难道不还是一种私欲吗?”
庞统看了一眼丘衡,轻叹道:“子平可欲听实话。”
“事已至此,难道还有不说实话的必要吗?”丘衡冷笑。
庞统点头道:“子平若死于益州,主公损失不过子平一人,统若死于益州,主公不仅损失统,亦丢失庞家之支持,二者相较取其重,想必子平应该明白。”
丘衡眼色愈冷,他曾经因为身份不受重视,如今又因为身份险些被当作牺牲品,不由讥笑道:“士元的意思是,衡之性命,只值这益州一地?”
庞统摇头:“并非如此,只是当下总需有人做出牺牲,且牺牲之人又必须有足够的分量,故而出此下策。”
“这么说来,倒是士元看得起我了,若没有我,不知士元有多少把握辅佐主公成就大业。”
庞统闻言眉头一皱,他知道丘衡现在怨气十足,可如此话语未免也太小觑他了。
“子平能完成的事,统也一样可以完成,难道你的谋划便是谋划,我的谋划便不是谋划吗?”
“是么?”丘衡戏谑道:“那以士元之计,便是成了,与如今比较如何?”
庞统眉间深锁,哑口无言。他不得不承认,在入蜀之策上,他与丘衡各自的谋划,从结果来说差距会很大,丘衡所取得的成果对刘备而言更加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