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嚣下意识将手背到身后,紧紧攥了攥拳头。
他状似不经意地朝前走了几步,来到女子面前。
他盯着对方杏仁似的双眼,眸色沉了沉。
铁灰色的天空飘下细雨,冰凉的雨丝擦过百里嚣脸庞,他像是猝然一惊,回过神来。
他舔舔干燥的唇,嗓音带着一抹微涩。
“也好,”他唤来叶灵芝,“你带大伙儿去各屋安顿,歇息半日再来议事。”
叶灵芝应了声,目光瞥见百里嚣身前的女子,不由一愣。
这人怎么像是……
她刚一转念,肩膀就让人拍了下。
夏商与站在她身后,一本正经道:“叶校尉,请带路。”
叶灵芝迟疑了一下,忽地明白过来。
她瞪了夏商与一眼,朝旁伸手:“诸位,这边请。”
众人随着叶灵芝和夏商与离开,只有百里嚣身前的女子仍留在原地。
百里嚣抬起手臂,伸向女子头顶。
他的手指将要碰到她风帽边沿,却又突然停下。
他看着那双熟悉的眼里泛起的笑意,手指微微蜷紧。
他猛地拉住她的手,拽着她转身就走。
他路上走得很急,风吹起他的袍摆,也将女子头顶的风帽刮落,露出雁安宁的笑脸。
雁安宁跟着他一路小跑,一绺发丝荡下额角,她用手拂了下,望着他宽阔挺拔的背影,眼中的笑意逐渐被思念代替。
未见人时尚且不觉,见到人后方觉相思如潮。
他们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面。
往来的书信叠在一起,也不过几寸来高。
他在信里总是拣些琐事来讲,仿佛外出不是打仗,而是游山玩水。
雁安宁若想知晓更多,只能从西南的军报中探知一二。
但军报只提战况,不会详尽到百里嚣的日常起居,他是否受了伤,是否生了病,心情好或是坏,雁安宁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