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伤而已。”百里嚣道,“你信不信,如果你哥不是一军主帅,他走得比你还快。”
雁安宁抿抿唇:“好,你先去收拾,等我回了我哥,我们马上就走。”
自从雁家军大军出征,梁州城的夜晚变得比寻常安静了许多。
锦绣从厨房出来,见段明月房中灯火通明,心中一叹。
她端着药碗,走上台阶,若无其事地推开房门:“小姐,把药喝了就早点歇着吧。”
她家小姐最近在编书,说是给安济坊的孩子们温习所用。
锦绣看过书上的内容,除了文字还有配图,一看就费了不少工夫。
段明月每日从安济坊回来,除了吃饭睡觉,便是伏在案前写写画画。
锦绣担心她身子熬不住,劝了几回,段明月的回答却让她无言以对。
段明月说:“你也知道我随时可能毒发,我多写一些,万一哪天拿不动笔了,这些手稿还能帮到那些孩子。”
锦绣听她这么一说,登时泪眼婆娑。
“小姐别胡说。”她哽咽道,“你会没事的。”
话虽如此,她却知道自己的安慰多么苍白。
如果这毒有那么好解,京城里的皇帝就不会变成废人。
锦绣躲起来偷偷哭了一场,出门跑遍梁州大小庙宇,为她家小姐求来了几十道平安符。
她按民间听来的偏方,将平安符烧成灰,取了一撮放在水里,想让段明月喝下。
段明月知道后,并未笑她病急乱投医,只是柔声安慰:“这么多庙宇,亏你一个个都找了个遍,你手里的绣活不做了?绣坊那边如何交待?下次切不可再这样了。”
说完,段明月就要喝那碗混了符灰的水。
还是锦绣看那符水混浊,担心她家小姐喝了肚疼,及时拦了下来。
段明月见她又内疚又懊悔,笑道:“若天上真有仙佛,见你如此诚心,一定会护佑我。”
锦绣看着她一如既往的笑容,忍着泪,默默点了点头。
自那以后,她不再劝段明月放弃编书,只每日尽心服侍,力求让她家小姐过得更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