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几个月前,她在宫里忽然心痛如绞。
那样的疼,与她娘亲离世之时一样。
没过多久,她便接到噩耗,她的父亲雁来战死沙场。
算算日子,正是她心口抽疼的那日。
于是雁安宁不得不信,亲人之间或许真有血脉感应。
每当她经历一次这样的痛楚,她的亲人就会遭遇不测。
当她看到段明月这封信时,她几乎本能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好在并没有疼。
无论她心疼的预兆是否灵验,她仍然坚持相信,她的哥哥还活着。
“爹爹走后,我这里再没有疼过,”雁安宁望着百里嚣,像是寻求认同一般,涩声道,“所以他一定还活着。”
但也仅仅只是现在还活着。
她不敢赌,不敢把希望全数寄托在别人身上。
“我娘走的时候,我不在,我爹走的时候,我也不在,”雁安宁自嘲地掀起唇角,“如今我哥哥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
她无比庆幸自己现在京城,能最快收到段明月的传信。
她相信老穆会尽全力寻找她的兄长,但这与信任无关,她只是不想再一次,靠心口的疼痛来获知不好的消息。
“我哥最看重老姚和老穆,老姚随我哥去了天水城,老穆敢带兵离开梁州,必定做了妥善安排,哪怕没有我坐镇梁州,留守的雁家军也绝不会生乱。”
雁安宁喃喃说着,像是为了说服百里嚣,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她说着说着,眼圈儿红了。
她仰起脸,将眼底的泪逼了回去,语气硬梆梆道:“我知道我很任性,可我不管,我就是要去天水城。”
她从来没有如此蛮不讲理,仿佛别人不答应,她立刻就会大闹一场。
百里嚣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好了,想去就去,我陪你。”
他的掌心触到她眼角的湿意,他顿了顿,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
“再哭,就该我难受了。”
他语气轻柔,落在雁安宁耳中,如一阵清风,将她的难过、她的纠结通通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