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雁长空眼里,自己的父亲尚且对母亲有所亏欠,何况百里嚣这种桀骜难驯之人。
雁长空不怕雁安宁与百里嚣去西南,他的妹妹在宫中受了罪,寻求一些慰藉无可厚非,哪怕她今后带个孩子回来,雁长空也能让她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他唯一担心的是,妹妹所托非人,将自己的心折在了那里。
他尝过情爱之苦,便不愿妹妹再尝一次。
江汉之见雁长空神情复杂,哪里不懂他这做兄长的满腔愁绪,他有心安慰,可所有的大道理都敌不过关心则乱这四个字。
“明月与安宁在宫中相伴甚久,听说与那百里嚣也见过几回,”江汉之道,“你若不放心,不妨找明月问问,她心思沉定,又是女子,有些事未必不比你我通透。”
雁长空怔了下:“她在宫里受了那么多苦,再次提起宫中之事,是否对她太残忍了?”
他待她小心翼翼还来不及,又怎舍得重新揭开她的伤疤。
江汉之敲敲桌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外孙,他记得这孩子一向聪敏,打小闯的祸罄竹难书,怎么三年过去,在男女之事上变得如此食古不化。
“你以为她这三年怎么过来的?她见过的风浪不比你少,她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江汉之轻斥了外孙一句,深深觉得自己还是赶紧去西南的好。
雁安宁那丫头比她哥哥机灵,一定不用他如此操心。
漳水边上,一阵密密麻麻的箭雨如长虹划过半空,射向漳水南岸。
一名副将回到中军大帐,向裘图禀报:“大将军,这几日临漳城一直按兵不出,咱们每次假意在河边放舟,他们只会射箭,有时连箭也懒得射,就看着咱们的士兵忙活。”
裘图望着桌上摊开的地图:“对面是何人领兵?”
“不认识。”副将道,“待在岸边的是一支不到千人的小队,全是弓弩手。”
裘图头也不抬:“附近的西南军应当收到了临漳的求援,再等上几日,待援军过来,咱们引他们渡河,把对面一举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