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里比外间更暗。
雁安宁在门槛上绊了一下,踉跄着摔了进去。
幸好脖子上的刀已经挪开,否则这一下铁定会割破她的喉咙。
雁安宁撞在桌角,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给我站好,”关飞渡抡起刀背敲在她肩上,“少耍花样。”
雁安宁肩膀吃痛,将闷哼吞回喉咙。
她扶着桌子站定,低声道:“你可以放心,我不会暴露你的行踪。”
关飞渡没理她,径直走到窗前,朝外面仔细观察了一阵,虚掩上窗户。
雁安宁借着微弱的光线望去,只见他提刀站在一侧,紧贴墙壁,那个位置是窗户后面的死角,即使外面有人经过,也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雁安宁的打量似乎引起了关飞渡的注意,他忽然扭头,狠狠看她一眼。
雁安宁目光一动,收回视线。
关飞渡冷冷道:“我警告你,少耍花样。”
雁安宁低眉顺眼:“关统领多虑了,我在你面前只是一个人质,你随时可以一刀砍了我。”
关飞渡顿了下:“你知道我是谁?”
雁安宁动动嘴角:“我来后宫虽时日不长,但与关统领也偶遇过几次,只是当时人多,关统领大概没空注意到我。”
关飞渡盯着她,诡异地笑了下:“你认出我,不怕我杀你灭口?”
雁安宁道:“我现在与你同处一室,说好听些是我身不由己被你挟持,但若有人想借此害我,也可说我是你的同党,故意将你藏匿。”
关飞渡哼了声:“谁想害你?”
雁安宁轻叹口气:“皇帝。”
关飞渡眼中凶光一闪:“大胆,你敢对陛下不敬。”
雁安宁抬眼看他:“陛下让我进宫是为了牵制雁家,陛下对雁家的态度,难道关统领竟然不知?”
关飞渡轻蔑地笑了笑:“雁家关我什么事?”
雁安宁平静道:“我并非想要关统领同情,只是看到你眼下的处境,有些同病相怜罢了。”
关飞渡静了静:“什么意思?”
“关统领身为禁军之首,却在宫里东躲西藏,想必是因为得罪了皇帝。”雁安宁道,“那些侍卫原本都是你的属下,没有皇帝的旨意,他们谁敢动你?”
关飞渡沉默一瞬,忽然扬起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