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兰啸天伏在地上,额头紧贴手背,汗如雨下。
“臣与宋廉曾在军中共事不假,但臣自回京后,与梁州旧识极少往来,便是年节过礼,也都由底下的管家操持,臣实在不知宋廉竟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
皇帝靠在书案后:“这么说,是朕冤枉你了?”
“臣不敢!”兰啸天道,“只是臣有疑问,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污蔑臣,此人居心叵测,陛下万不可听信一面之词。”
皇帝道:“可是有人看到宋廉进了你家,你又作何解释?”
“陛下明鉴,宋廉既勾结北缙军队偷袭雁长空,事情败露之后,便应逃往北缙,怎会返回大衍?更何况他来的还是京城,难道就不怕暴露行踪,自投罗网吗?”兰啸天辩解道,“至于宋廉来我家更是无稽之谈,陛下若不信,可即刻派人去臣府中搜查。”
皇帝冷哼:“此事已过数日,宋廉就算进了你的家门,怕也早就不见了。”
兰啸天重重叩头:“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无此事!”
皇帝冷笑一声,突然抓起案上一叠折子,往他面前一扔:“今日朕收到好些折子,都是让朕早日收回雁家兵权,将雁家军交给你来掌管。兰爱卿,朕若依他们所言,让你去梁州替朕守卫边境,你愿去吗?”
兰啸天陡然一惊。
他是想拿下雁家军的兵权,但这种事他只要安排心腹接手就好,怎可能亲自前往梁州,远离朝廷中枢。
虽说伴君如伴虎,但只有待在皇帝身边,他才能掌握最大的权力。
“陛下,臣老了,臣哪儿也不去,臣只想守着陛下,为陛下的大业分忧。”
兰啸天声声恳切,字字卑谦,皇帝居高临下望着他:“你是想守着朕,还是想守着你的外孙?”
兰啸天讶然抬头。
皇帝嘴边带着一丝嘲讽:“兰贵妃与你父女情深,她如今有了身子,难道没第一个告诉你?”
兰啸天怔住。
昨日兰贵妃回到兰府,父女二人就皇嗣之事有过一番商量,恰好府中大夫为兰啸天看伤,便一道给兰贵妃号了脉。
这一号便号出兰贵妃怀孕月余,兰啸天大喜过望,当场便给大夫赐下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