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韭听到孔子二字,想起往日被迫念书的痛苦,皱着眉头想了一阵,才道:“记得,就是孔子看见颜回在锅里抓饭,以为弟子偷饭吃,后来才知道,颜回是见锅里落了灰,怕饭食不干净,才将沾了灰的饭吃掉。孔子知道自己错怪了徒弟,就感慨说,‘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
她摇头晃脑背了几句,扬着脸,得意地笑笑:“姑娘,我没记错吧?”
“很好,”雁安宁问,“这两句话什么意思?”
阿韭胸有成竹:“它讲的是,眼见未必为实,心里猜的也未必是真相。”
“没错,”雁安宁赞许地点点头,“所以你今日在凤阳宫所见,未必都是真的。”
阿韭苦恼地挠挠头:“那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对谁有利就是真的。”雁安宁抬手朝屋外一指,“今日我坐轿回来,那些流言很快就会不攻自破,下次你再出门,就不会有人敢当着你的面骂我邪祟。”
阿韭恍然:“皇后让人送姑娘回来,就是在告诉别人,姑娘绝不是什么邪祟,她是一宫之主,权力比兰贵妃还大,有她替姑娘出头,别人肯定不敢再说什么。”
“没错,”雁安宁道,“这个流言仅仅用了半日就在宫中传开,无论我是否出面澄清,都会掉入对方的陷阱,只有皇后出面,才能将这股势头打压下去。”
“散布流言的人就是兰贵妃吧?”阿韭道,“今早她身边的桂香跑得可勤了,说是替兰贵妃吊唁出事的三位娘娘,依我看,这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雁安宁笑道:“她散布流言是为了给她的计划铺路,只要给我冠上邪祟的名头,日后我一旦出事,别人不但不会同情,只会认为我罪有应得。”
阿韭用力哼了声:“眼下流言没了,她就没法再浑水摸鱼,对吗?”
雁安宁点点头:“如今在旁人眼里,皇后对我如此优待,我和皇后就成了一头的,兰贵妃吃不准皇后与我谈了什么交易,一定会急着下手,以免夜长梦多。”
阿韭犯了愁:“照这么说,皇后这回虽然帮了姑娘,也把姑娘推到了最危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