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少女穆丽此刻还是对金午抱有一丝幻想,依旧相信着他。
她在期待,他能捡起地上那把刀!能过来救他。哪怕最后救不了她,他们死在一块也没什么。
至少他肯这么做,也就证明阿爹不是他所杀!
“我……我……我……”
金午捂着耳朵,似乎并不想听到那些不堪入目的挑衅声音。
他更不敢看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他跪在地上,把头低点更低然后抓起土放在自己脑袋上,似乎想要把自己埋在土里逃避这一切。
“对了!有件事实我还要告诉你……你这位金大哥和我们可是老朋友了!以前的时候就常带一些落单的南蛮人卖给我们做奴隶。等我们把人再卖到中原后,再和他三七分。我还记得上次我们在都梦关见面的时候,他在勾栏里对着其他女人在床上,可是厉害的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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黝黑汉子对着穆丽说道。
顿了顿他又道:“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懦夫!怎么可能来救你……你信不信我就是把刀给他,然后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他都不敢砍!”
说着,黝黑汉子走到金午面前蹲下下然后捡起刀放到金午手里,把刀架在脖子上然后开口道:“喂!敢不敢砍老子一刀!”
“敢不敢砍老子一刀?金午!老子问你,敢不敢砍我?”
黝黑汉子说着,还一口唾沫淬到了金午脸上。
金午先是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看向黝黑汉子,然后咣当一声手中的刀落在了地上。
随后他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跪在地上哭了起来道:“大头领!我求求你们了……你们别逼我了!我……我什么也不要了!我只想下山!我就像留下我这条命!”
“哈哈哈哈哈……穆丽是吧?你听见了,你这情郎就想自己活!可不管你的死活!”
“不错不错!这跪着倒比狗还温顺!”
“哈哈哈哈!你不如改名叫金长毛算了,明明像个狗,怎么有个人的名字!”
一众山匪对着金午嘲笑道。
金午则哭的泣不成声。
他知道,就在刚刚那一刻他不止抛弃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还抛弃了自己的尊严。
不过也就在此时。
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却是走到众山匪面前,拿起刚刚掉在地上的刀开口道:“我来和你们比!你们想要欺负她!除非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少年眼神炯炯看向穆丽。正是白念隙。
一直都显得很冷淡的骨无奇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身高几尺的尚且是个懦夫,倒是你这三寸丁是个真汉子!好……我可以饶你不死!也可以放了这个女人,让你和她一起下山。”
说着他手一招,捆在穆丽身上的身子似是有灵一般,似蛇一般从她身上脱落然后回到了骨无奇身上。
这个结果任谁都没有想到。
金午看到骨无奇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分明多了几分戏谑和嘲笑。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骨无奇给摆了一道。又或者刚才的自己但凡能稍微拿出点胆量,敢捡起地上的刀。
或许骨无奇都会放他和穆丽一起下山。
可偏偏他自己是个懦夫。他恨自己,也更恨骨无奇的狡猾!可恨又有什么用?
他依旧不敢拿刀指向骨无奇。
而那个他向来都看不起的少年白念隙比他缺更像是一个真正的南蛮汉子。
此刻的金午更不敢去看穆丽的眼神。他把头低的越发低。
他似乎也猜得到穆丽正在用怨毒的眼神看着他。
可事实上,穆丽压根就没有去看他。到了现在,她已经可以肯定自己阿爹大概率就是被金午给害死的。但比起给自己阿爹报仇,当务之急应该是如何把商队和众人给救出来……
这是她阿爹穆多一辈子的心血,不能就这么毁在她手上。
想了想,她拔起腰间的刀看向了面前的一众山匪。
与她动作一致的还有白念隙。她本可以就此离去,但最终却还是选择留下来救人。即便最后的结果是飞蛾扑火。
这让李月白对这位少年又高看一眼。
连青鸩也道:“这个白念隙……呵呵……有点儿意思。我都想帮他一把了。”
秉承着绝境之中更容易见患难见真情的人联系起来,李月白和青鸩都不打算出手。而是选择继续观望一会儿,顺便让白念隙和穆丽感情更近一些,也让他和商队众人之间的关系更近一步。
果然见到白念隙留下,商队之中先前和金午一起嘲笑他的那些汉子们,此刻都露出了羞愧之色:
“白小兄弟!你才是真汉子啊!我们只是羞的无地自容啊!”
“想想以前我们对你做的那些事情……哎!”
“白小兄弟!若是我们这次能活下来。以后我们认你做我们大哥!”
商队中南蛮的汉子们大多都是朴实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