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压下激荡的心神，思绪回归现实。

他回想此前察觉到的怪异之处——天根并不是一个老早就已经成型的存在，它是由百里契意外察觉并推敲总结出的线索。

这个过程本身，便不同寻常！

在这之前，他曾经感觉迷雾重重，但在抹杀神秘老者意志化身之后，那些迷雾已近乎散去。

毫无疑问，天根的隐秘，与这神秘老者有着密切的关联。

因为这神秘老者的目标，便是天根！

由此反推，百里契推敲出这个线索，未必一定是百里契的智慧，而极有可能是这位神秘老者在引导和推动！

对方潜藏于百里契的神魂海底，于不知不觉间影响着百里契的行动、左右百里契的意志，使之查到那些线索、推导出那个结果，从而确定天根可以被孕育，并将这个推断付讨于实际行动。

事后总结，一切都变得异常清晰。

神秘老者显然有这样的能力，可以毫不费力地左右百里契的行动。

这一点，已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那么问题又来了！

天道殿在道界天存续了至少数万年，对方到底是如何布局，又是何时开始布局的？

或者说，对方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而天道殿在今时今日，终于促成了天根诞生的条件，所以才被对方所谋？

这种可能性，当然是有的。

但同样地，由此反推回去，那疑似圣灵殿的神秘强者，或者他身那个名为圣灵殿的势力，必定很早就已经知晓天根诞生的可能性，于是才有这一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

只可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强中自有强中手。

百里契并不知晓，自己的神魂海何时被人入侵，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隐藏了一位神秘强者。

而那神秘老者事先恐怕也没算到，他自以为完美的隐匿计划，最终却被林玄破坏。

合此种种，似乎不难得出一个结论——是圣灵殿在利用天道殿，孕育天道之根！

事实会是这样吗？

如果是的话，那这的确是太渊深的谋算，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若一直反溯下去，甚至有可能涉及到天道殿的由来——也许从它诞生的那一天开始，便注定了会有现在的变故。

而若真的一路深挖下去，又会触及怎样的势力，何等层次的恐怖存在？

这一切，都是太过繁杂的思绪，都有着种种复杂的可能性。

林玄当然不可能无限度地推想下去，只能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