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麻花!”应皇子见撒子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怕他一怒之下去找康俊生算账,便忙止住大麻花说道,“先听听撒子如何说。”又对撒子说道,“你休要着急,事到如今,只能是想法子应对。切不可冲动行事。以上只是徐大人的推测,实情究竟如何,还得你实言相告。”
“皇子所言极是。”徐子义见状也说道,“此时冲动只会自乱方寸,于事无补。不如将实情说出,也好商议对策。”
撒子闻言,恨恨的在大腿上捶了一拳,蹲下身去。半晌才平静下来,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原来在此安顿下来后,好像一时之间又恢复了以前的悠闲,每天就是吃饭再无别事。时间久了,撒子就感到有些无聊。一日去集镇回来的路上,看见一个男人从一间寮棚里出来,低头只顾数着手里的铜钱,差点撞在撒子的身上。撒子是老手了,一看就知道这个人是刚赌了出来。便跟他搭话,说自己也想赌两把,让他给引荐引荐。撒子赌了半辈子,知道赌场的规矩。都说远嫖近赌,赌钱的人都愿意和知跟打底的人玩,不愿意跟生人玩,怕被人设计。有人引荐就不一样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那人上下打量这撒子,撒子忙奉上好处,于是那人便回身领着撒子又进了寮棚。自此,撒子以后每天路过都会进去玩两把,聊以解闷。可来此赌钱的都是周边村里的人,赌来赌去,也没有多大的输赢。没几天,撒子就觉得不过瘾了。就就问他们哪里有玩的大一点的。几天下来,人们也跟撒子熟悉了,都说他是一个好玩家,输得起,没毛病。便跟他说集镇上有一家赌坊,镇上的有钱人都在那里玩。只是玩的大,没有几百两银子连门都进不去。撒子一听,就来了兴趣,让人引荐他前去。就在那里结识了康俊生。康俊生自称是个富商,来往于朝歌与山北之间。可谁也没见过他做什么正经营生,一天的不是泡在妓寨就是在赌坊,银子花的像流的一股水似的,谁见了都不禁乍舌。人们私底下都说这要不是一个富家子弟,挥霍惯了,要不就是在朝歌犯了事的,流窜至此醉生梦死。反正看康俊生那样子,好像输赢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他只是为了玩。大家也都愿意跟他玩,私下称他为送财童子,只是他玩的大,很少有人能奉陪得起。当天夜里,撒子就跟康俊生坐在了牌桌上,那也是撒子第一天也不归宿。也不知道是撒子点背,还是这个康俊生是他的克星,那一天夜里撒子整整输了一千两银子。掏出银票的时候,撒子都有些手抖。来了这里,这一大家子每天什么好吃什么,也没吃进去一千两银子。就让他这么轻飘飘的一晚上就输掉了。回到家后他倒头就睡,准备养精蓄锐,晚上去捞回来。他还怕康俊生赢了钱不来了,谁知,康俊生早早的就在那里等着他了,康俊生难得赢钱,感觉好极了,还怕撒子不来呢。这一夜,撒子输的更惨。心里就想着捞本儿,恨不得一把就把输的钱都赢回来,赌注越下越大。他也不知道投进去多少,直到又一次伸进怀里掏银票的时候,才知道带来的五千两银票,已经一张也不剩了。那以后,撒子就彻底红了眼了,每天就住在了赌坊,下定决心,赢不回钱来,就自我了断,不再见皇子和众人。可几天下来还是输多赢少,就跟康俊生相约干把大的,他要输了,就把这条命给他,任他驱使,要死要活绝无二话。要是他赢了,就让康俊生把赢他的银子都退还给他。康俊生赌本来也是为了刺激,一听撒子要赌命,大为兴奋,当下便答应了。也是撒子命不该绝,在最后关头,一把定胜负,赢了康俊生。
撒子说着,将怀里的银子银票都掏了出来,交给皇子,说自己不配再管银子。
“那,康俊生当时还你银票之时,表情如何?”徐子义思索着问道。
“……”撒子回想着当时的情形,可他当时欣喜若狂,只顾清点银票,并未注意其他,便说道,“他倒是很爽快,那些银票就在他身上带着,他输了后,便一把甩了出来。”
“那你是不是耍诈了?”大麻花道,“人家回去后反应过来,可不是要找你麻烦!”
“嗯,不会。”徐子义摇头道,“如果撒子所言属实,那,他赢回的只是自己的银子。可康俊生说的却是军饷。集镇虽不大,但也属于边防重地,驻军没有一万也有五千,朝廷的军饷又都是半年或者数月一拨,这绝非是个小数目。而且,康俊生若真是花钱如流水,又怎会因为区区万数两银子如此孤注一掷大动干戈?”
应皇子听着频频点头。他相信撒子不会撒谎。便道:“如此说来,这其中必有蹊跷。极有可能是康俊生监守自盗,挥霍了军饷,嫁祸在了撒子身上。”
“可如撒子所说,康俊生人称送财童子,从他手上赢钱的定然不会只有撒子一个,他为何只针对撒子呢?”
“这个……”应皇子也说不清楚,只是说道,“或许是看出撒子是外乡人,便是再说什么,别人也不知内情?”
“嗯。”徐子义沉吟着,觉得应皇子所说有几分道理,可还是不能完全让他信服。便说道,“无妨,我明日便去一趟行营,或许能打听出一二。”
“啊?你要去找那个康什么将军?”大麻花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