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伶收住眼泪,便将怎么被卖进红伶馆,吃了多少苦,各种学艺,然后被妈妈包装成头牌。然后一夜之间风靡朝歌,引来无数仰慕者。妈妈将她待价而沽,只要给的钱多,不管你是老的少的还是秃的瞎的,认钱不认人。渐渐的,她也就把那一点不甘不愿都和着眼泪吞下肚去,再不做任何期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要敢上门来的,就一定让你花的一文不剩。以此来报复。后来,身价高了,她就只接一些高端客户,从而结识了当朝的二皇子。二皇子人傻钱多,比起外面的那些老油子好伺候的多,她也就死心塌地的一心服侍二皇子,盼着他有一天能救自己脱离这火坑。谁料命运多舛,以前曾包养过她的高衙内见她另攀高枝,便跟二皇子较起劲儿来。虽然二皇子后来将高衙内逐出了朝歌,可还是好景不长,不知怎么惊动了官府,将她也拿下了大狱。当她知道自己被关押在死牢时,还以为这回可以解脱了,谁料,不知怎么,一觉醒来时,她就已经在这里了。
小红伶说着,用充满感情的目光环视这四周的一草一木,嘴里说道:“来到此地的这段日子,是我这辈子活的最像一个人的日子,不用一睁眼就想着今日会遇到一个什么样的人,更不用想着讨好谁,应付谁。一颗心清清静静。更不用说还有先生这般风雅之人作伴。”
小红伶说着,用一种更加热切的目光,遥望着远远的天边,“有时,我甚至想,要是能就这么的该有多好。就我跟先生,只要能有一片地,两间屋,我跟先生自耕自足……”
小红伶说着慢慢的收回了视线,眼神中那希望的光芒渐渐消失,回到了现实。
皇妃没有说话,她被小红伶打动了。忽视了小红伶那表演化浓郁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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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是表演,这段表演也是走了心的。
她也是女人,知道一个女人会被什么样的男人打动。别说什么二皇子高衙内,一个真正有眼光的女人是不会看中他们那样华而不实的。她会更看重一个男人内在的品质。义王沉稳练达,他身上的那种能力者独有的霸气,是很能带给人安全感的。尤其是像小红伶这种过眼千帆的女子,很容易就能看出这一点来。所以才即便不知道义王的真实身份也愿意跟其共度余生。
“那,义王是,……什么态度呢?”皇妃忍不住问。问完才觉得这话问的多余,义王要是对小红伶没感觉,又怎么会把自己关在这里一住就是这么长时间呢!便接着说道,“当然,你不说我也知道。所以说,我今天冒险来救你还是值得的。徐福交代过你了吧?你把收拾好的东西都搬到门口,待会我出去看着外面,你把东西都搬到马车上,人也上车等着,我们一会一起离开。”
“小女子身无长物,所带之物也只是这一支笛子而已。”小红伶又是一副傲然的表情说道。
“好好!”皇妃被她打败了,拱手说道,“那就请姑娘一会儿移步上车?我们在前面等着。”
回到前院,老夫人也睡醒了,正在吃下午茶。这是过来东府这些天新养成的一个习惯。每天午睡一睡起来就要吃一点东西。看着皇妃回来,投来问询的目光,皇妃微微一点头,让她放心。过去接过韶华递来的热毛巾擦擦手,随手拿起一块点心来。
这时,徐福过来回道:“各处都以清扫干净,等着老夫人和皇妃过目。”
“罢了。”老夫人放下茶盅,用丝巾擦擦嘴边的点心渣子,漫声说道:“你看过眼去便可。天不早了,还有一截路要走呢,我们便动身了。”
徐福一直把马车赶到了正屋门口,车门正对着台阶。皇妃扶着老夫人上了车,自己也麻溜钻了上去,掩好帘子。徐福叫了一声,车子便缓缓的往外驶去。义王府的一众下人依旧还在忙活着,看见他们的马车出来,都垂手侍立,目送着他们出去。
车厢里面,老夫人的眼睛一直盯在小红伶身上,就像盯着一个擅自闯入的不明生物。一副领地遭到侵犯的戒备。而小红伶此刻完全没有了面对她时的矜然傲气,一直低垂着头,就像一个受气小媳妇。
皇妃盯着她们俩,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感到很有趣。看来女人真是具有一种天生的直觉,能感觉到哪个人对她来说是相对重要的,哪个人对她来说是无关紧要的。想到自己费了这么大工夫竟然被小红伶当做是无关紧要的人,而报以那样傲慢的神态,不禁气恼的瞪着小红伶。可听到老夫人问小红伶叫什么名字时,还是赶紧抢先说道:“她,她叫肖,红灵。就是那个,那个……头上是三点水的肖,红色的红,灵气逼人的灵。奶奶。”说完又特意叫了一声奶奶,以提醒小红伶,让她知道这是什么人,小心说话。
小红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皇妃给她编的这个新名字。
“那你做什么会在这里?”老夫人又问。
“哦,她是,……”又是皇妃抢答道。“她她,她是,被仇家追杀,所以,被义王救了,藏在后院。”
“一个姑娘家,哪里来的什么仇家?!”老夫人不屑的的瞟了一眼小红伶,像是看穿了她是个什么人一样。
“也,也不是她的仇家啦!”皇妃这才知道自己情急之下找错借口了,赶紧补救道,“是,是,她她父母的仇家,她是被连累的。”
“哼。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老夫人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