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按住皇子。”她叫撒子。
撒子也是刀刃上舔血的主,可看着眼前这一幕,胳膊却抖个不停。可看皇妃却全无一点惧色,伸进手在伤口里面摸索着,手上都是鲜血。撒子不敢再看,扭过了头去。没有找到子弹,皇妃擦干手,又横向划了一刀。这回一伸进手去就拿出来了,高兴的让撒子看。原来二皇子跟应皇子扭打之中,子弹射偏了。皇妃小心的清理了伤口,撒上止血散,又拿出针线来,把伤口一针一针缝住了,在外面敷上金创药,这才重又包扎好了。紧接着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撒子也一软跌坐在地上。
“这样……会有用吗?”半晌,撒子问道。
“皇子还没有做爸爸呢,一定会没事的。”皇妃这时才落下泪来。可很快就擦干了说道,“不能哭,不吉利。”
当天夜里,应皇子的气息更加微弱。虽然上了止血散,可取子弹时失血太多,以致于嘴唇跟脸色一样苍白。撒子几次让皇妃回去歇着,可皇妃哪里肯,不住的用麻布沾了水轻拭着应皇子的嘴唇。天快亮了,才支撑不住,伏在应皇子床前睡着了。正梦到应皇子死了,她哭的撕心裂肺,听见一声声急促的叫声:“皇妃!皇妃!”她挣扎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哽咽。
“皇妃快看皇子!”撒子急道,“皇子的身体……已经是冰凉了……”
撒子说不下去了,背转过身去擦眼泪。
皇妃急忙伸手去摸,见应皇子身上果然冰冰凉凉的,她俯身把耳朵贴在应皇子胸口,脑子耳朵轰轰响成一片,她强迫自己稳定心神,仔细听着,半天才听见应皇子胸腔里那微弱却匀称的心跳声。皇妃松一口气,再也支撑不住,身子像面条似的滑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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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妃节哀……皇妃也是想救皇子……”撒子虽是老泪纵横,可勉强还能安慰皇妃。大麻花和小麻花哥俩却已是大放悲声。
“节你个头!”皇妃想大骂,可心慌气促,出来的只是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声低语。“皇子,……好着呢。你们赶快给我闭嘴!撒子,赶紧去药铺里拿些消炎的去腐生肌的,还有……反正是帮助伤口愈合的药,都拿一些!大麻花,你让厨房去熬些米汤,再准备一盆热水,小麻花,你去内院去叫紫玉来帮我给皇子换药。快去快去!”
“可,皇子,身子冰凉……”撒子指着应皇子道。
“皇子那是退烧了!”皇妃道。
“啊?”撒子和大麻花对视着,仍不敢相信。皇妃只得又给他们说了一遍。撒子咧着嘴不知是哭是笑。大麻花却大嘴一张,“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快去做事!”皇妃自己也是热泪盈眶,胸口憋得生疼。可此时此刻,她不能泄劲。退烧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后面应皇子能不能苏醒,能不能恢复还是未知数。
撒子和大麻花这才去了。
“紫玉姐姐夜里就来了。”小麻花说道,“天亮了才去撒子哥屋里歇着去了,叫皇妃醒来就去叫她。”
“哦。”皇妃也没多想,只应了一声。
应皇子被抬回府里的那一天,是六月初一。皇妃对这一天的印象是如此深刻,每次有人说起应皇子病了有多久了,就只有她能准确的说出来。六月过去,七月来了,紧接着是八月,九月,十月,……时间更迭如飞,季节也变换了三次,可当别人问起应皇子的伤势,皇妃却始终不敢说出“好了”这两个字。应皇子被耽误的太久了。高烧,炎症,导致身体器官严重受损,身体十分虚弱。而且枪伤损伤了皮肤深层,愈合十分缓慢,频繁出现伤口部位感染化脓。再加上中药本身就比西药见效慢。所以,皇妃的一颗心日日夜夜都悬在半空,没有一刻安稳。更糟糕的是,她觉得自己也生病了。好几次都心累到举步维艰,可想到躺在病床上的应皇子,就强撑着该做什么做什么。她明显的憔悴了下去。人们都以为她是累的,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脏出问题了。便叫人去叫大夫来。老大夫一诊脉,惊道:“皇妃心气为何如此虚弱?”都是自家大夫,自然知道应皇子之事,开了药方,又叮嘱皇妃不可太过操劳,否则积劳成疾,病便成了实症了。这才离去。
府中从上至下都知道皇妃的辛苦,如今又听说皇妃因此累病了,都是交口称赞。说应皇子这一命是皇妃救回来的。
这一天中午,在紫玉和撒子再三恳求下,皇妃这才回内院,踏踏实实的睡了个午觉。好久没有这样享受了,皇妃这一觉直睡到太阳西沉才醒来,伸了个懒腰,还准备再眯盹儿一回,想起应皇子,忙一下起来。却把旁边的一个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