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撒子和紫玉,两个人其实早就有了来往,只是不是谈情说爱的那种。经过几次交往,彼此都对对方有了一定的了解。紫玉觉得撒子有主意,人看着不起眼,其实蛮有男子气概。而撒子呢,觉得紫玉稳重大方,不像一般的丫头片子,叽叽喳喳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因此心里对彼此都很敬重。因为皇妃的事,两个人没少在一起商量,久而久之,撒子还好,男人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可紫玉却习惯了,一有什么事情,就想跟撒子拿个主意。可却仍没往男女之事上想,反而觉得就撒子那样儿,长得像个小老头似的,就算跟他走的近点也没人会说闲话。可撒子心里却不这么想,他一把年纪了,又好不容易碰到这样一个好女人,说不想有个家那是假的。只是介于大麻花,所以才这样拖着。想等着大麻花早日成家,那他跟紫玉的事也就过去了,那时自己再跟紫玉有什么也就跟他没有关系了。唉!早知道紫玉看不上大麻花,当初就不该一时冲动竟发那样的毒誓。如今那毒誓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上,让他一想到紫玉,就想起它来。
看见应皇子过来,大小麻花也都聚了过来,几个人说着闲话。大麻花人长得肥大,心也大,早把跟紫玉的事翻片儿了。听到应皇子说想给撒子说和,还急着给撒子出主意,让他赶紧把自己收拾收拾,站着的时候把腰直起来,别跟个要饭的似的。倒是撒子,没想到应皇子会来说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哎?你还看不上人家姑娘是怎地?”大麻花推了撒子一把道,“我跟你说,紫玉姑娘那可不是一般的丫头,那又端庄,又识大体,要不是人家看不上我,哪能轮的上你呀!”
“用皇妃的话说,这叫缘分。”应皇子为大麻花开解道,“也就是各花入各眼。没有看上看不上之说。”
“看不上也无妨。”大麻花大大咧咧的说道。“此处看不上爷,自有看得上爷处。活人哪能被尿憋死呢!倒是你,你怎么想的,痛痛快快给皇子回个话!别人皇子为你这点子事浪费时间。”
“不忙。”应皇子道,“婚姻大事不是儿戏,还是要考虑好才行。这样,撒子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就自去找紫玉姑娘,看紫玉姑娘意下如何,若是你们两厢都无异议,届时再让皇妃出面说和。——你看如何?”
“我只怕我这个灾星……别连累了人家姑娘。”撒子低头道。
“哎呀!老话讲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死活那都是自己的命数,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呀!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比一个娘们儿还磨叽!”大麻花比给自己说亲还着急,直着身子扯着脖子道。
撒子犹豫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这不就结了!”大麻花一拍大腿道。
应皇子点点头,“若是你跟紫玉能成,那时最好不过了。你们也知道,冰儿离不开紫玉。”
“可这……”大麻花刚确定了撒子的意思,又为他能不能取得紫玉的放心操起心来,揪着胡子瞅着大麻花道,“紫玉姑娘心高气傲,就你这副形象,只怕是去说也不白说。”
“对对,紫玉姐姐最讲究了,平日里就属她最干净。撒子哥这个样子,紫玉姐肯定相不中。”小麻花也说道。
“嗯。”应皇子看着撒子道,“紫玉是个好姑娘,撒子你也是个好男儿,只是有些太颓丧了。”
“皇子你把撒子哥交给我,我保证让他改头换面。”小麻花忙道。“你瞅我做什么?你难道想让紫玉姐姐被人笑话说找了一个要饭的小老头子吗?”
小麻花瞪着撒子,撒子苦笑,“我哪里像个小老头子?”
小麻花左右四顾,嘴里恨道:“真该找个镜子让你照一照!”
“哪里用什么镜子。”大麻花道,“让他尿一泡尿自己照去。”
应皇子见事情说定,又跟他们说了一会话,就回了内院。夏日天长夜短,感觉刚天黑,梆子就敲三下了,麻花兄弟两个也各自回去洗漱睡觉了。撒子却辗转反侧,一夜无眠。就像一个天生就宜的倒霉蛋,习惯了霉运缠身,不敢相信竟会有如此好运落在自己头上。女人,老婆,家,还有孩子,自己竟能真的拥有这一切吗?他想起为她而死的那个女子,还有那个已经成型的孩子,他的孩子。他还敢再作此奢望吗?可是这回有皇子做主,她若不肯,只管回绝便罢了,应该不会有事的。可随即就又想到了发过的毒誓。心里一阵恐慌。他怕了,若是重蹈覆辙,那他还能再活下去吗?直到天明,他也没想出个主意来。听到大麻花那边已经起来了,在院子里逗鸟,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觉睡到下午,怕大麻花兄弟两个追着他问长问短,便趁着他们两个不在院子里,偷摸溜出府去了。
这回他没去酒馆也没去赌档,而是直奔城南而去。他走上街时,终于有了一个主意,去找算卦的算一卦,若是算卦的说无妨,那他回去就去找紫玉,大不了碰一鼻子的灰,男人大丈夫有什么大不了的。若是算卦的说不可,那他也就该死了这份心了,从此做好打一辈子光棍儿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