筏子一次能坐四个人,来回跑了四趟,才将洋大人全部运送上岸。二皇子做足了准备,等着他们前来请安。谁料上来的洋大人只是看西洋镜一般看着他们,互相低语着,不时发出一阵窃笑。
跟二皇子同来的幕僚觉得洋大人这样做很失礼,互相交换着目光,可二皇子却仍是一副大度的模样,身子绷得挺直。其实二皇子已经十分矜持了,按捺住了主动上前向洋大人们问好的冲动。好不容易等到最后一拨人上了岸,给二皇子和洋大人牵桥搭线的游士钟离也跟着上来,一溜小跑来到二皇子身边,躬身施礼。这又引得洋大人们一阵笑声。
“钟离!这些洋大人见了皇子怎么也不行礼请安?”二皇子身边的一个幕僚小声呵斥钟离。
“哎呦我的大人!”钟离压低了嗓子回道,“在人家洋大人那里,根本就没有行礼请安这一说!”
“他们是他们,眼下这是到了我大英朝,自然是要入乡随俗,遵循我大英朝的礼节。”幕僚道。
“可洋大人这一路走来,历经了好些个国家,都是如此。”钟离道,“再者说,洋大人可是来和皇子商量大事的,大人们就不要在这些小节上过多纠缠。”
“钟离此言极是。”二皇子干咳一声说道。“正事要紧。你去跟洋大人们说,就说洋大人们舟车劳顿,车轿已经备好,就请洋大人们上车先回驿馆歇息。有事明日再议。”
钟离应了一声,回去就跟洋大人们滴里咕噜的说了起来,一边说一边还回头看着二皇子,洋人们也随着他把视线都投向二皇子,二皇子不由得挺了挺胸。
“这钟离竟然也能说洋大人们的鸟语?”幕僚甲奇道。
“洋大人们就是钟离引来的,他若不会说鸟语,洋大人们怎么能明白他的意思?”幕僚乙道。
“这钟离看着也是我大英朝之人,他从哪里学来的鸟语?”幕僚丙道。
“你们这就有所不知了。”二皇子一笑道,“这钟离确是我大英朝之人,只是从小就游走四方,搜罗各地的奇珍,然后高价售与异邦,以从中获利。是以不只会洋大人的语言,还会很多地方的日常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