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叫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皇妃哼道,“不管你们是什么目的来的,我都敞开大门迎接,让你们好好看个够。你不知道这些人的心理,你越是小心翼翼,他越觉得你心里有鬼,反倒是你城门大开,他才觉得你够坦诚,心里没鬼。”
“还是小心为是。”应皇子看皇妃如此张扬,忍不住摇着她的胳膊。
“还有呢?”皇妃道。
“什么?”应皇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第二条呀。”皇妃道。
“哦。”应皇子道,“这第二吗,便是不可太过忘形。虽说如今都知道你有这病,可还是要有所顾忌。以免被人贻笑大方。”
“……”皇妃忍不住又要反驳,想了想又放弃了,忍耐着说,“还有呢?”
“再有就是要时刻切记自己的身份。你是皇妃,也是人妇,不能跟绿冬一样无所顾忌……”
“你还有完没完了!”皇妃忍不住爆发道,“我什么时候忘形了?什么时候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你不知道吗?我这是在帮你争取人脉,这多一个朋友就是少了一个敌人你知不知道!”
应皇子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他总觉得皇妃现在仍没有完全清醒,担心她会弄巧成拙。以应皇子的意思,还就该跟以前一样,以不变应万变,只要他行的正走的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别人就拿他没有办法。所以,看见皇妃如此高调激进,心里总是惴惴的。
皇妃却不管他这些。会客厅一布置好,就轮番宴客。足足热闹了好几天。在这府里,现在唯一能管得住她的就是老夫人本人了。可老夫人那么注重规矩礼数的一个人,对这东府里的夜夜笙歌却不闻不问。便是有人看不惯,拐着弯儿的向她告状,老夫人也只是慢慢吸溜着小米粥,没有一点动气的征兆。倒是义王传过话来,让应皇子夜里小心门户。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让他们收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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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王自监刑刘广成之后,一直鲜少来别府。他此时已查明,红伶馆后面失火的那处宅院,确实是二皇子用来豢养门客的外宅。那刘广成便是门客之一。这已是圣上制造的第二起灭门案了,只是在不明真相的百姓看来,这是自己失火引发的惨案,因此没有引起什么惶恐。圣上如此大开杀戒,让义王不得不加倍小心。同时也隐隐觉得,圣上或许是自觉时日无多了,所以才会这样孤注一掷,凡是有所异动的,一律杀无赦。
这样想时,心情便十分愉悦。乘着月色,信步来到后院书房,拿出纸笔,一边慢慢研墨,一边酝酿着要写的诗句。这时,忽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幽怨的笛声。此时万籁俱寂,只有明月清风相互照应,乍一听到这笛声,只觉心中一阵爽快,烦闷顿消。又一想,这后院里一向无人,哪里来的人在此吹笛?不觉又悚然心惊。忙走出屋来细听,听出那声音是从东南角传过来的。义王知道那里有一间屋子,和这边隔着一片林地,原本是为了让侍弄花草的人暂时歇息的,不料竟这时了还有人在。义王胆壮,月色又照的雪亮,便穿过林子向那边走去,想要看看是何人有此雅兴,深夜在此吹笛。走在林中,只听得那笛声呜呜咽咽,越发凄清。不免有触于心,驻足而立。不知过了多久,才恍然醒来,笛声已经停了。正待转身离去,却听得一声叹息。声音轻不可闻,但是在这静夜之中却真真切切的传到了义王的耳中,是那样的哀怨。义王不禁又停住了脚,侧耳细听着,直到再无一点动静,这才迈步离去。
第二天一早,徐福进来请示这一天的安排,义王指示完毕,端起茶杯来,随意的问道:“那小红伶可是被你安排在了后院东南角的小屋里?”
徐福道:“是啊老爷。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