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个同僚道,“眼下是年关,正是买卖最好的时候,你想义王怎舍得离开。”
“说来也是,以义王的家财,便是再活十辈子也花不完,膝下又无一子传家。再怎样辛苦,最终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我听说,那义王平日里极是清苦,吃喝穿戴跟你我并无二致。唉!这就叫端着金饭碗讨饭,死了也是个屈死鬼呦!”
“自古财不吝不聚。若非如此节俭,怎能积攒下偌大的家业?只是,我前些时还去过义王的铺子,义王当时也在,也没见他病的像你说的这般厉害啊?”另一个同僚说道。
“他说只是偶感风寒,可我瞧着那样子,却不大像。”徐子义道。
“我瞧着义王那脸色就不大好。怎地说也是六十出头的人了。每日里还要忙里忙外。再是铁打的人也有吃不消的时候。”
“是啊!年岁不饶人哪!义王也真是想不开。这把年纪了,又挣下那般的家业,何不及时行乐,也不枉活这一世。”
众人七嘴八舌的跟着说道。当时说过也就罢了,可义王患病这件事和患病的时间却就此记在了脑子里。后来,当圣上质疑义王是装病,这些人就都成了义王的间接证人。这是后话。
却说一过小年,刑部就正式开衙,审理陈刘氏之案。陈刘氏之案早已在朝歌内外传的沸沸扬扬,谁人不想见识见识这位滥淫无度的淫妇究竟是何等样人?是以,开衙那天,人们里三层外三层,把个刑部大堂挤得水泄不通。
案子由马如琝主审。作为协助审案的二皇子依旧缺席,只有应皇子,和清水县的县丞吴明瑜,一左一右,坐在两侧。
只见马如琝穿着全套的冠带,威风凛凛的坐在大堂之上。跟平日所见大不相同。因为此案年前就已经开始审议,案情经过俱已交代清楚。所以,马如琝也不废话,一上来就开始提审人犯。第一个上堂的是高德。高德叫的是高德,实际上却坑蒙拐骗,奸淫掳掠,把那缺德事都做遍了。仗着有钱有势,平日里也是鲜衣怒马,翩翩公子一枚。可几日牢饭吃下来,就现出了原形。拱肩塌背,目光躲闪,一副猥琐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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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如琝“啪”的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大胆高德!身为朝廷命官之后,不想着为国效力,为主分忧。却屡惹事端,不知悔改。今又私通民妇,且杀其夫反诬其子!罪行昭彰,败坏人伦。实乃闻所未闻!你可知罪?!”
高德早已抖成一团,跪在地下都支撑不住,口齿不清的说道:“小,小人知罪!”说罢才又明白过来,扑倒在地大声呼道:“大人!冤枉哪!小人是与那陈刘氏通奸,可并未谋杀其夫啊!还望大人明查啊!”
“大胆高德!死到临头了还敢狡辩!你是否在一次饮酒之时,说过,若是能除掉陈氏父子,你三人便可以永享快乐?”
“……”高德看着有些发懵,似是一时想不起来,随即就说道:“便是小人真说过此话,那也只是酒后随口之言。并未当真。你想啊大人,天下女子何其之多,小人怎肯为了一女子葬送终身?何况还是一乡野村妇。必是那陈刘氏贪图小人钱财,又恐被其夫发现,故才下此毒手。小人真是一无所知啊,大人!还请大人为小人做主啊!小人还未娶妻,尚有八十岁的老父老母,膝下只有小人这一子。若是小人有个三长两短,就是要了家中父母的命啊!请大人开恩啊!”
高德说着痛哭流涕,瘫倒在地。
马如琝厌恶的瞅了他一眼,说道:“有贼心无贼胆的孬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早想着家中父母,何以能做出这般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