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灵山”这段时间客似云来,上官巽不断的修补经营过程的疏漏,一时忙的不可开交,一连几日下来,问题才渐渐少了,便决定将管家之权交由新聘的管家龚耿,自己则去缓几天。
上官巽近日正享受清闲,晚间一个人坐在阳光熙和的院子中读书,春天还没过去,院子里桃李正艳,海棠开得热闹,这才想起来多日不见梅子青了,他很意外自己居然想到的是梅子青,而不是邢妱,大底是习惯了梅子青经常围着自己转,突然发现不在了,有些不适应。
正想中,一阵风拂过海棠,摇动了护花铃,以为是梅子青来了,转头一看,却是空落落的一簇海棠,忽然想起那句“晚来风动护花铃,人在半山亭”,原来是这种落寞之感,在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邢妱已经站在门口了,看着精神饱满,野心勃勃的,又带着一丝肃杀之气,倒将这满院子的春殇之景冲没了,她负手而立,着一袭白裙,外披一件青绿色香云纱长外衫,完美的将青春之气和老气横秋融合在一起,真是年少老成。
邢妱道:“这日得空,过来找你玩玩”,说着环视院子一周道:“梅子青怎么没在?”
上官巽怨道:“把人家耍的团团转,还能来?”
邢妱玩笑道:“你有魅力嘛~”,说完眉开眼笑的,上官巽道:“学会开玩笑了?你向来无事不来,无事不往的,总不会来找我玩的吧”,邢妱道:“也不全是,我很惦记你的”,说着从扶花手中提过一柄七尺一寸长的刀,竖着拎进来道:“这叫斩马刀,特意给你打造的,看称不称手”,说完将刀扔给他,上官巽一把接住,拔刀相看,刃长五尺六寸,便道:“怎么会突然想到送刀”
邢妱往他旁边的竹椅一座,不想是个摇摇椅,晃悠晃悠道:“我听闻那边已经行动了,具体什么不知道,这是给你防身的”,上官巽打量着刀,奇道:“这刀比你个头都高?”
邢妱拈过一旁伸过来的桃花枝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比普通刀剑长一些便能少一分危险”
上官巽将她的刀立起来,倚在梨花树上,无奈叹了声道:“在这满园春色中就不要谈打打杀杀的了~多煞风景……”
邢妱起身道:“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这段日子你多加小心”,上官巽也不留,沉沉的应了一声,邢妱第一次想多待会儿,却又找不到理由,看着他郁郁不乐,心事重重的静坐沉思,明白他可能在想梅子青。
邢妱停了一会儿便下山去了,院子里又安静下来,唯听得落花枯枝落入地面的声音。
第二日,梅子青没来,算起来应该有七日了,上官巽对梅子青的惦念与日俱增,这日在院子里徘徊了一大早上仍不见踪影,担心对方会因他受过,便忍不住下山了,一遛回到了镜花台。
此时镜花台没有往日的热闹,冷清的很明显,往常来镜花台寻乐子的都是些有闲钱的人,如今这些人都转到了区灵山,这里就凉了。
上官巽走进门,正好碰到风长林拿着牌子走出来,上面写了今晚要演的戏,见了上官巽依然满脸堆笑道:“原来是钟离公子,难得贵人登门,还以为忘了我们这座小庙呢”
上官巽道:“梅子青呢,在吗?”
风长林为难道:“公子还是请回吧,你见不了她了”
“为什么?她现在在哪儿?”上官巽急问道。
风长林不想提及的样子:“这事儿和你关系很大”,上官巽心知肚明,愧疚的低下头,也甚是为难:“她现在还好吧?”
“不好,公子还是请回吧,她不在镜花台”,风长林沉沉的叹了口气,转身回镜花台去了,明显不再搭理他,上官巽不想自讨没趣,想着晚上用轻功再来探探,于是便离开了。
他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不知不觉走到了永宁府门前,他往里面看了一眼,没有进去,如今觉得座府邸,也像一种高不可攀的悸动,冷冰冰的,难以触及的,何必妄想呢,他径直走过去了,不巧被刚出门的邢妱瞥见,想起他昨日心事重重的模样,便招呼随从跟在他身后。
上官巽走进熙熙攘攘的街市,他失魂一般的走着,喧闹声,叫卖声仿佛没有听到,那沿街的点心、小吃、脂粉,药香,气味也没有干扰到他的心思,猛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他面前闪过,上官巽像被激活了一般,追了上去,是梅子青的丫鬟红雀,他疾步赶上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