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皇城的夜市开始热闹起来了,白天的摊主收摊回家,夜市的摊主立即衔接住这股烟火气。随着夜市开摊,街上的年轻人开始多了起来,大多都往一个方向去,那就是“镜花台”。
镜花台是梅子青戏班子唱戏的地方,由“风华楼”出资四成,戏班子出资七成所建,占地二十亩,共十个戏场,可以同时唱十台戏,容纳几千人,外观恢弘大气如“天上宫阙”,一建成便夺了“风华楼”的光芒,成为皇城最耀眼的地方。
听说“镜花台”今晚有新戏问世,许多人闻风而来。
戏也不算多新,每个戏都是那固定的情节套路,十几年编不出新花样,服饰道也没变过,演的也是那么些人,这些戏班子对自己走入死胡同的境况好像浑然不觉,靠着与其他名角儿产生的话题维持关注度,使得大家都不至于泯然于众,于是就这么一直有恃无恐的一成不变下去。
今晚看戏的人多是为了梅子青和兰屿歌而去,剩下的便是去凑热闹,看看这新建的地方长什么样,再看看戏名儿和内容,发现还是那老三件,还是那些人,又索然无味的走了。
座儿没有预期的多,梅子青很快就下了戏,在后台将顶花取下来,卸下行头,贴身丫头红雀替她将珠花收进盒子中。
红雀道:“今儿的座儿不仅没满,还少得可怜,不到三分之一”
梅子青叹了口气道:“看来我这个名角儿越来越不顶用了…..”,她看着镜中那张娇俏绝美的容颜,真是连自己都要被美死了,她问红雀道:“今天在别的戏台下有没有看到前个在风华楼遇到的男子?”,梅子青回想起上官巽的模样,那个令人心弦摇晃的男子,她突然相信一见钟情是存在的。
红雀道:“没看见”
梅子青道:“有没有打听到是哪家的公子?”,这时兰屿歌演完“送客戏”下场了,边进门边卸下靠旗道:“哎哟,已经开始打听人家了?”
梅子青捻下自己耳边的耳挖子,娇嗔回道:“要你管,我乐意”
兰屿歌打趣道:“你的男人可够多了,忙得过来吗,前个交往的杨公子分干净了没有?冯公子的示爱,你打算怎么办?还有一群要死要活的戏迷,若是听说你芳心又许人了,被三院一堡登了传报,可要闹大动静了”,梅子青听着颇为骄傲,啐他道:“那不是又红一把,捞一笔银子”
兰屿歌道:“到时候可要带上我,我还有许多新戏要上呢”
梅子青道:“有你什么事儿?做个男妾?”,
兰屿歌哈哈大笑道:“那也行,只要有银子挣”
两人说的正欢,戏班子跑腿儿的突然推门进来道:“梅娘,兰公子,门外有个叫朔风的男子找你两”,梅、兰一听,顿时蔫儿了,颇觉得扫兴,两人相视一眼,不情愿道:“这就来!”,说着都匆匆卸下头饰装备,脸上的油彩都没来得及清便出去了。
门外早有人等待,一个雄壮挺拔的男子背对着两人,男子立在栏杆旁俯瞰楼下,眼神像鹰隼般扫视全场,仿佛在搜索猎物,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男子回身见到两人,眼神流露着一丝轻蔑,生冷强硬道:“跟我来,太师等候多时了”,说完昂首挺胸,阔步往前去了。
梅、兰跟在他身后,好似矮了几个头,耷拉着脑袋,没脾气的乖乖跟着,“镜花台”七成资本都是龙行云所出,名义给了戏班子,所以戏班子只是替龙行云挣钱的工具。
朔风停在一扇门前道:“在里面,进去吧”,他推开门,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两人忐忑往里观察,屋里沉静黑暗,只有左边隔间有微微烛光透出,两人惴惴不安的走进隔间,见龙行云端坐在中堂主位上瞥着茶叶,唐诗雅坐东侧首位,宋引歌与戏班主风长林并列而坐,梅、兰二人向龙行云作揖后,入座西侧两位。
龙行云放下茶杯道:“都来齐了,正事吧”
龙行云看向兰屿歌,不屑道:“我听说永宁少主最近常到风华楼看你的戏?还钟情于你?”
兰屿歌道:“大底不会吧,凭她的身份,若是有意,也到后台搭讪了”
龙行云觉得有理,不是因为男女之情,那就会因为别的,他思索一会儿,觉得邢妱要针对他。
龙行云道:“若是凭你这点还过得去的男色,能引得永宁少主心动也是好事,女人最重情,到时你就能牢牢将她掌控了”,龙行云话虽这么说,却不怎么抱希望,“美男”这两个字,全靠他和红叶、青鸟两大堡院砸钱运筹,闭眼吹捧出来的,然而意识形态毕竟不能使人眼瞎,还是有大部分人不认同,走一下实力吧,偏又没实力。
兰屿歌委屈巴巴听他阴阳自己,很是无奈,还不知道永宁少主长什么样就被捆绑上了,大肆宣传,满城皆知,他找谁说理去,兰屿歌道:“我与少主还素不相识,都是坊间传闻”,说完看向对面的宋引歌和唐诗雅,这一男一女,一个撇茶,一个看指甲盖,懒得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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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行云意会,对两人不紧不慢道:“以后这种传报就不要写了,只怕邢妱已经盯上你们了”
宋引歌不以为然道:“大人,我们怕她作甚?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往常捆绑郡主也没怎样”
龙行云道:“她与郡主不同,照我的话做”,宋引歌立即闭嘴。
龙行云话题一转道:“照这个模式,给邢妱泼点脏水,丑化一下她的形象,话题你们自己找,还有继续打造一下本太师的形象,让民间百姓顶礼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