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眼望去,茂密的一片丛林却突兀的空了个口子,此处不是谷壑沟渠,也不是悬崖峭壁,很不合理,他施展轻功快速飞过树林,终于见到藏在林子中间的包子似的山庄,于是翻身落入门前。
庄子很破旧,门上写着“醧忘台”三个字,门像个墓碑,门前点了几十列香火,插满挂青,整体像个坟头,他跃身翻过香火,走进门中仿佛走进一口坟墓。
门内是一个院子,里面立二十五个男女纸扎,四白眼,龇牙咧嘴,脸上是哭笑不得的怪异表情,男子扎着单只冲天揪,女梳着丱发,整整齐齐,一字排开,在月光下森森然的盯着上官巽。
上官巽倒吸一口凉气,转了一圈刀花蓄势待发,他扫视了一圈院子,试着朝喊了几声“阿妱”,本不指望能得到回应,却意外听到细不可闻的呜咽声,令他欣喜不已。
正当他要向声源靠近时,其中一个纸扎女突然“嘻嘻”笑了两声,转过一张惨白的脸看着他,一双四白眼像一双死目,不论哪个角度看都像瞪着自己,着实吓人。
还没等他惊魂甫定,纸扎女突然闪电般向他疾来,凌空抽出两把铁爪刨向他,他双刀一合变成“日月刀”,往上一挑,刀刃划过铁爪激出一串火光,对方快速变招,挠、拉、翘、托、推……弹指间已使了十几招,速度之快,应变之机敏让上官巽意想不到,他刚适应她的打法,正要由守变攻,对方却迅速退出。
同时三个纸扎人快速飞身上来,接住上官巽的招,一顿砍、刺、劈,逼得上官巽再次反攻为守,这三人一个使刀的,一个使斧的,一个使峨眉刺,虽然人多,但速度明显比打头阵的慢,武功也差许多,虽如此,由于对方人数多,你退我进,接踵不断,配合默契,让他也占不到便宜。
四人难舍难分的过了几十招,待上官巽掌握对方路数胜利在望之时,三人又迅速退出,五人齐齐飞身上来接上刚来的余招,五人中三人围住他,一顿猛攻,剩下两人则在三人之外,作为替补,只围着激战区域移动,虎视眈眈的盯着上官巽的每一个动作,只要他冒出一点来就给他迎头一击。
五人步步紧逼,上官巽以退为进,防的端谨严密,三场下来,他摸透这战阵的规律。依这样的规律,第四拨会有七人,“车轮战术”往复循环,如不快速破阵,他会因此筋疲力尽死在这儿的。
他发现人数越多,武功越差,他灵机一动,将双头刀沉在腰间快速旋身,两刃随身转成一个光圈,将五人的攻防冲散。
日月刀两头有刃,一头回势,一头击出,一招式完又到一招,不必回手蓄势。光圈眨眼间转到严阵以待的纸扎人堆中,阵型立即被冲散,武功弱的被轻易解决,剩下强的逐个解决,半柱香后,二十五个纸扎人如数倒下。
此时的上官巽已经筋疲力尽,他喘平气息后推开第一重门,唤了声“阿妱”,躲在角落里的邢萌萌听到声音以为是歹人急忙捂住嘴巴,害怕自己会因惊吓而感出声,汗水夹着泪水滑下脸颊,浑身抖的厉害。
她发现月光下伟岸的黑影很像上官巽,心中又突然欢喜起来,害怕的泪水又变成了喜悦的泪水,正迈出一只脚要出去,想到之前的假上官巽又缩了回去,继续害怕的盯紧前方。
月光下,上官巽手握一把明晃晃的双头刀,刀身几乎和他的身长一样长,杀伐之气很盛,她不由连呼吸都屏住了。
然而刚才探脚时几不可闻的声音已经被上官巽接收,担心有埋伏,他小心翼翼的往邢萌萌靠近,此时的邢萌萌已经害怕到极点,尤其见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刀逼近自己,她倒吸一口气却不敢呼出来,绝望极了,怎么办,内心慌乱无措。
突然遮住自己的草丛被拨开,吓得她一声惊叫,跪地求饶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要多少钱都可以,求求你不要杀我”
上官巽愣住了,总觉眼前的邢妱不是邢妱。
他握住邢萌萌的肩膀,让她镇定下来,轻声道“阿妱,是我,王夫”
邢萌萌才敢抬头看他,是那张俊朗端方的面容,一双黑亮的眼睛,凄怆且怜爱的望着她。
“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他温柔关切的问道。
邢萌萌听着他柔化人心的询问,浑身暖流窜动,仿佛触电一般,鼻头一酸便哭了出来,委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