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外逃难的人已经少了很多，但依旧狼狈，母女二人赶着牛车出来，吸引了路边很多人的注意，他们有羡慕的，有贪婪的。

银珠跟在她爹身后，两眼无神如行尸走肉一般，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最开始还能挖到些野菜或者树皮，可后来野菜和树皮也没有了，起先沿着河走还能去河里抓点儿吃的，可这两日所走的路根本就不经过河流，他们只能饿着肚子。

城门外，人牙子跟前围满了人，如今没了活路，卖儿卖女卖自己的人太多，一个窝窝头一个饼子就能买到一个人。

张黑子拉着银珠想往里挤：“都让让，都让让……”

人牙子像在挑大白菜一样，对着来卖的人挑三拣四。

“年纪大的不要，年纪超过四十的不管男女都不要。”

人牙子一边对着人喊，一边打量着眼前的男孩：“十岁，年纪还行，太瘦了，看着就没精神，三个饼子。行就去那边领饼子。”

张黑子终于挤进去了：“大爷你看看我闺女，你看看我闺女。今年十四正是花一样的年纪。”

人牙子打眼扫了一下：“两个饼子。”

“什么，才两个饼子，大爷你看清楚，我闺女长的好看着呢，只要你带回去好好养一养绝对能卖个好价钱，不管是做丫鬟还是做小妾那都是没问题的。”

银珠沉默着，任由她爹拉着她给人牙子展示自己。

“姑娘都是两个饼子，你爱卖不卖。”

“不是，大爷你在好好瞧瞧，你别看她瘦，这胸脯，这屁股，绝对不止两个饼子，要不这样，你给四个，四个饼子。”

“三个，三个饼子也行。”

“就两个饼子，不卖就一边待着去，下一个。”

张黑子看了一眼身后一声不吭的银珠，这可是他养了十几年的闺女，才两个饼子委实太便宜了。

“你个死丫头也不知道说句话，人家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这么大个人了，才值两个饼子，真黑。”

“两个饼子我不卖，我，我回头卖窑子里去，那儿总不会只给两个饼子吧。”

叶十安坐在牛车上刚一出来就看到张黑子在那骂银珠。

当听到张黑子的话时，叶十安真的是火冒三丈，那牛车还没停下，她就跳了下来一个箭步冲到了张黑子面前。

“张黑子你个王八蛋，居然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