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费用她的,住院费用你们的,不够用她工资卡再补,等出院报销了这钱记得还给赵医生。”她带着千恩万谢的女人去交了费,男孩站在门口良久,最后向我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去追自己的母亲。
“不好,快摁住他,静推一支安定。”老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赵未未快来帮忙!”
我冲过去,病人已经全身抽搐,三四个人死死地按住病人,但力气还是杯水车薪。
“做一下CT然后推进手术室!”心内主任皱眉。
“好。”老姜迅速安排下去。
“赵医生是曾在帝都心外待过,要不……”
“她观摩。”老姜递了个台阶,我没再说话。
手术很顺利,过程中没有发现血栓,病人恢复了自主心跳。
晃晃悠悠的走回办公室,在拿起手术刀的那一刻,指尖的颤动让原本无力的手腕更加沉重,刀落地发出了一声脆响。
我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手无力的垂下来。
好久了,心肌梗死仿佛成了心魔。
心脏如同被撕裂一般,一阵阵抽痛,就好像是有一只手狠狠的捏住它,指甲嵌入左心室,阻断了主动脉的供血,窒息的感觉愈发明显。
我低着头捂住胸口,缓缓从凳子上滑了下来,蹲在地上蜷缩在桌子旁,屏息以求平静,如同濒死的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葱白的手指捡起手术刀,将刀柄递向我,另一只手轻轻的向外拉着我的胳膊。
“呼吸,”老姜的声音仿佛是一把利剑撕开了我伤痛的外膜,我松开了脖子与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给你买了咖啡,趁热喝了吧。”他拍了拍我,转身向外走去。“其实,爸走之前说,他没怪过谁,因为这是命,哪怕这个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