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惊讶的是,就连德高望重的萧山老者都已经做出了如此艰难的决定,绛沐辰自然也不好再多加干涉。他无奈地将目光转向余生湫,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啊,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可就要由你自己来抉择了。”
余生湫顺着绛沐辰的视线望去,只见萧邦正趴在地上悲痛欲绝地哭泣着,而在不远处,萧之则用充满怨恨与凶恶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此情此景,让余生湫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今天自己真的狠下心来亲手杀掉萧何,那么尽管萧山一族可能会迫于当前形势暂时选择屈服,但一旦他们寻得合适的时机,必然会展开疯狂的报复行动。毕竟正如绛沐辰先前所说,这萧山一族之中,总归还是有那么几个视死如归、不惧艰险之人存在的。
想到这里,余生湫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走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萧何。他紧紧握住手中那柄锋利无比的斩我剑,毫不犹豫地挥出一剑,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萧何的右臂应声被斩断。刹那间,鲜血四溅,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然而,强烈的剧痛却使得原本昏厥过去的萧何猛然苏醒了过来。他强忍着断臂处传来的钻心刺痛,努力睁开双眼,恰好听到余生湫冷漠的话语:“今日,暂且饶你一命。不过断掉你的一条手臂,也算是对过往种种恩怨情仇做一个彻底的了结吧!”
萧何咬着牙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但即便承受着这般巨大的痛苦,他依然微微点了点头,用虚弱而又满怀感激的声音说道:“多谢……余道友手下留情……”
做完这一切之后,余生湫缓缓转过身来,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了绛沐辰的身边。他面带微笑地看着绛沐辰,轻声说道:“绛前辈,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咱们可以打道回府啦。”
然而,绛沐辰的心中却对此番余生湫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词。他深深明白,在这个弱肉强食、尔虞我诈的修真界里,对待敌人心慈手软无异于给自己埋下祸根。但说到底,这件事归根结底属于余生湫的私人恩怨,绛沐辰即便心存不满,也实在不便多言。于是,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撤去了笼罩在萧山一族宗族大山四周那令人胆寒的雷电。紧接着,只见他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一阵光芒闪烁,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凭空出现在众人眼前。
绛沐辰率先迈步走进空间裂缝,余生湫和胡文天以及潘虹紧随其后。进入空间通道后,里面弥漫着一种神秘而压抑的气息。绛沐辰打破沉默,用略带不满的语气开口说道:“小子啊,你此次所做出的决定着实令我大失所望。倘若换作是我,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仇敌苟活于世,更别说放过他们背后的势力了!定会趁此良机给予其致命一击,以绝后患!”
面对绛沐辰的斥责,余生湫并未显露出丝毫恼怒之色。他平静地回应道:“绛前辈所言极是,晚辈自然知晓如此行事可能带来的弊端。只是……若仅仅因为个人恩怨便牵连众多无辜之人遭受池鱼之殃,这种事情晚辈无论如何也是下不去手的。”
听着余生湫所说的话语,绛沐辰那张俊朗的面庞之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来,他那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余生湫,目光之中充满了失望与无奈,随后缓缓开口说道:“你呀,怎么能如此心善呢?这样的好心肠,实在是不应出现在你这样身负重任之人的身上啊!难道你真的不清楚自己所肩负的责任究竟有多么重大吗?”
面对绛沐辰这番责备之言,余生湫却并未做出任何回应,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然而,实际上他的内心深处又怎会不明白呢?自从绛沐辰提及信仰之力与众生法则之间存在关联之时起,余生湫便已然确定了一个事实——自己这一路走来所获得的种种机缘与造化,恐怕皆是由徐安之精心安排而成的。正如自己体内那神秘莫测的剑道法则本源一般,其出现绝非偶然。
至于徐安之所做这一切背后的真正目的,自然也是显而易见的。很显然,他正在竭尽全力地培养自己,但余生湫至今仍然无法确切知晓对方如此煞费苦心地栽培自己究竟是为了达成何种目标?
尽管余生湫心里非常清楚,即便有徐安之为自己铺平道路,后续的修行之路依然布满荆棘、困难重重。但对于这些,他其实并不在意。此时此刻,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的疑问只有一个,那便是如今的徐安之是否依旧是曾经那个与自己情同手足的挚友?当初和他相处的真的只是一道残魂吗?亦或是已经将自己视作一枚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罢了?这个问题如同一片沉重的乌云,始终笼罩在余生湫的心间,让他难以释怀。
胡文天和潘虹静静地站在一旁,倾听着那两人之间的交谈。随着话语的流淌,他们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上次在剑山之上与徐安之相遇的场景。
彼时,徐安之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众人眼前,他身姿挺拔如松,一袭红衣随风飘动。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胡文天、潘虹等人时,眼中却流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冷漠,仿佛他们只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胡文天清晰地记得那一刻,自己原本期待着能从徐安之那里得到一丝熟悉的笑容或者问候,但最终只看到了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这个画面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底,每每回想起来都让他感到一阵刺痛。
潘虹同样无法释怀那次的经历,他怎么也想不通曾经那个总是面带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