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霁又递出了一粒水精:“还要吗?”
怀夕摇了摇头:“用别处的湖泊,救此地的干旱,拆东墙补西墙罢了。”
这水精里的水也不是平白无故来的,召唤的也是凡间水。
宋晚霁收了水精,一双眼里满是忧虑地看着怀夕:“此番回大荒,你......”
怀夕一袭素袍,似是叹了一口气:“大荒之地,危险重重,你们还是不要轻易涉险为好。宋大人,我将魅和阿藤托付给你了,希望你能送他们回南山观。”
魅一慌:“怀夕君,你要干什么?”
阿藤紧紧地缠着怀夕:“不行,怀夕君,我就要跟着你,我不回去,不回去。”
怀夕却是一脸凝重:“我并不是同你们说笑,大荒之中,即便是从从,也要遭受欺凌,宋大人,你好不容易修炼得道,日后若是好好进益,说不定会有大造化。”
宋晚霁一袭红色的官袍,衬得他的五官有些冷,或许是修炼成妖,他的面容变得有一些妖艳,竟然比之前更俊朗,只是那双眼睛里有情绪荡漾开来:“你不是说天地炉开,世间万物不过百年之间就会化为乌有,我为何还要求得大造化?”
怀夕被这话一哽,她没有告诉他们,此番入了大荒,那天地炉,她不入也要入,子虚元君向来聪慧,她的所思所想从未落空。
“是啊是啊,就算要死,我也要和怀夕君一起死。”魅抱着怀夕,哭得泪涕横流,她本来就长得什么潦草,这么一哭,更是诡异难看。
怀夕无语了,抬手摸了摸魅:“你能不能好好捯饬捯饬自己?”
魅睁着挂满泪珠的眼睛。
怀夕这才继续说:“这天地炉是狸将开启的,狸将是子虚元君的爱宠,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知道这天地炉就是给我挖的坑,之前,狸将想用道家的太极令诱骗我入镇龙塔,宋大人应该还记得那次我们一同前往鬼市时遇到的鼠妖,当时那鼠妖也想诱我入镇龙塔。”
宋晚霁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怀夕脸上一抹嘲讽的笑:“大荒主向来宠爱子虚元君,就算她闯出天大的祸事,祂也会替她善后,既然子虚元君逼着我入天地炉,不论是因为什么,这天地炉我都入定了。”
宋晚霁面色隐忍,垂在袖子的手渐渐收拢,一张弥漫着妖气的脸上有一丝不甘:“既然如此,就不要去大荒,即便只有百年的光景,也够了。”
怀夕捏了一个诀,蚌珠继续往大荒去,她声音低沉:“我在地府几千年,见识了太多的人间凄苦,凡人最是不易,百年光景于我们来说,只是弹指之间,但是对凡人来说,那真是漫长的煎熬,无异于凌迟处死。大旱、战乱会渐渐消磨凡人,直到最后一个凡人死亡。若是以我之身,能够阻挡这场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