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夕任由他褪掉自己的外裳,自己抬手解下自己的头发,那根槐树枝做的发簪如疾风一样刺入沈奕欢的脖颈处。
蓝色的血从沈奕欢脖颈处流了出来,他跌跌撞撞后退几步,在玉床上坐下,不可置信地看着怀夕:“你是谁?”
“我是怀夕君!”怀夕步步上前,盯着沈奕欢的眼睛:“沈奕欢,你竟然堕落至此?”
听到怀夕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沈奕欢有一瞬间的慌乱,他手指翻飞,眨眼手中就凭空出现了一把剑,朝怀夕刺去。
怀夕却没有闪躲,直接捏诀,沈奕欢手中的剑突然坠地,捂着自己的脖子惊叫不已:“你干什么,这是槐树枝,根本伤不到我。”
“可是,这是金槐。”怀夕冷冷地看着他:“和鬼厮混久了,沾上了鬼气,这金槐也能伤到你了。”
沈奕欢剧烈地呼吸着:“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沈奕欢,你的仙寿早就用尽,不仅不主动入轮回,竟然和这些鬼魂厮混。”怀夕面色一沉:“今日,我就是来送你入地狱的。”
“不要,不要!”沈奕欢大叫:“我是仙,凭什么只有区区三百年的仙寿,你是谁啊,天上地下都没有人管我,你凭什么管我啊。”
怀夕手中捏诀,腰间的萤石缓缓升起,展开:“凭我是怀夕君。”
沈奕欢愤恨不已:“我是神,我是泃河河神,你管不了啊,凭什么江河改道,凭什么,凭什么?”
任凭沈奕欢何等的不甘,他也被那本展开的玉书所吞噬,即便是神仙留念凡尘,也要下地狱。
怀夕没有急着出去,在卧房中转了转,突然推开了一扇门。
里面是一间暗室,暗室里面存放着一具又一具的身着喜服的干尸。河神依水而生,可是江河改道,泃河干枯,此处的河神就该早早地入地府转世投胎,可是他眷念凡尘,以欲望引诱凡人,让他们献祭女子,供他吸食,青春永驻,用交易来躲避天道的惩戒。
沈奕欢每月都需要一位年轻的女子给自己续命,当然,他也会满足凡人的欲望,所以,这几百年,他躲在这处洞府之中,倒是相安无事。
地府没有了生死簿,就无法按时引魂,这些仙啊,鬼啊,没了掣肘,可不就反了天吗?
明明九重天上有生死簿的阳本,阳本却迟迟不入地府。
怀夕脸上一脸苦笑,是啊,自己早该想到了,那人是天道的宠儿,又怎会心甘情愿地入地府呢,那人永远高高在上,肆意妄为,天道,永远不会惩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