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一怔。
现在这个年代,即使她在偏僻的长梦山上长大,也早就普及纸巾了。
小时候她在山里疯跑,跑得一头汗回来,师父或师姐便笑着用纸巾帮她擦拭。
或许是那纸巾质量不行,每次擦完汗,沈予头上都带着一圈白绒绒的纸屑,挂在她额角的碎发上。
她就挂着这一头纸屑继续到处跑,直到哪位看不过去的师兄师姐帮她手动把纸屑拍掉。
她习惯了纸巾,总觉得手帕是上代人用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她用过了,是不是还要给裴星野洗干净?
有点麻烦。
她不想要。
沈予两手老实放着,没有接。
见她不接,裴星野一句话没说,趁沈予不备,顺手就把手帕按在了沈予的额头上。
“唔。”
沈予呜咽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裴星野已经拿着手帕,把她整个额头抹了一遍。
边抹边说:“车库里阴凉,沈大师带着汗容易着凉。”
沈大师?
这称呼听着,怎么阴阳怪气的。
沈予被他擦得直闭眼,裴星野又把手帕一折,要来擦她的鼻尖。
还好沈予今天偷懒没有化妆,不然一定被他蹭个满脸花。
她挣扎道:“裴,裴星野……”
刚喊出他的名字,手帕便贴上了她的鼻尖,带来一阵淡雅的木质香气,如北国雪山上潮湿的松木,清爽甘冽。
裴星野停手,移开手帕,冷淡的眸子注视着她,问:“怎么了?”
怎么了?
他居然好意思问怎么了。
第一天见面的陌生人,裴星野这给孩子擦脸的动作用在她身上,是不是越界了?
她真想大声质问裴星野。
可惜……神光的账还没结。
师父说过,在山下人间,欠钱的才是大爷。
沈予抿唇,从随身的小包再次拿出便签,写了个卡号,递给裴大爷说:
“三百万,三天之内到账。”
听陈冬的意思,无论是裴家还是裴星野个人,都很有钱,她开的价格应该不算高。
另外,还有半句话她没说——超过三天,她能补神光,也能让神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