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怅然的低头,将雩螭的手贴在了自己脸上,闻到了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冷香。

“怎么,比之前香了?”

雩螭一直昏迷躺在这张床上,应该没有用香料啊?

天枢问了句什么,起身走近。

骨珏握着雩螭的手,看向天枢。

“为什么他身上的香味变得比之前更香了?”

天枢一愣,弯腰凑近,就着骨珏的握着的那只手闻了闻。

幽檀冷香钻进了他的鼻息,他皱紧了眉头。

“看来我们寻药的动作要快了。”

“什么意思?”

骨珏追问。

“这是毒素浸入他的骨血之后,他骨头里散发出来的味道。”

冷香味越重,毒素就浸没得越深。

骨珏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心口仿佛被千万根针扎过了一样。

眼眶突然就红了,毫无征兆的突然落下了泪。

无形的重量好似要压断他的脊背,他喘不过气来,握着雩螭手的力气加重。

“你说,什么?”

天枢看他的样子,以为自己没说清楚,就又重复了一遍。

骨珏耳边翁鸣,只看见了天枢嘴唇开合,说了什么他听不见。

那是毒素浸入骨血。

雩螭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味道。

他喜欢闻的幽檀冷香。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雩螭正在承受的罪与苦难。

他像个无知的恶人一样,贪恋着雩螭的痛苦,一遍又一遍。

那雩螭呢。

那些时候,雩螭又是怎么想的?

心口变得好疼,疼的好像要把他撕裂一样,在这巨大的沉重压力下,将他压碎,化为凿粉。

他都,做了什么?

雩螭,那样好的雩螭。

自己做了什么?

他每一次凑近雩螭的脖颈都像在提醒雩螭毒入骨髓的事实,这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

骨珏失了神,强烈的谴责将他自己淹没。

忘了时间。

直到,他握着的手在他的掌心,动了动。

是很细微的一点动作,将他已经沉没的越来越深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陡然抬头,望进了床上之人温柔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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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发现,手里握着手温度已经回归了正常,不再时冷时热。

他脚已经跪麻了,起了一下身还没起来,第二次才坐到了床边。

伸出了手,轻轻抚上了雩螭的脸。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没什么力气。”

他本来意识混沌,外界的声音传入了耳朵里朦朦胧胧的他听不真切。

直到他听见了极其细微的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