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持续互相打量,明明有千言万语想倾诉,却又齐齐杵成了木头,一个赛一个的欲言又止。
“绥宁到这里奔波了很久吧?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还是泠衍抒先破了冰,随即双手小心捧上了面前人的脸,细细地描摹着上面每一寸地方,星眸微闪,透着显而易见的珍视。
因为看清了这烫人心扉的眼神,林星野破罐子破摔地任由对方在自己脸上摩挲,有些别扭茫然地轻声道:“还好。我姓林,名星野。”
李吟歌正想赞一声“林员外”“表演”得天衣无缝,却不防对方这一句答成了泠衍抒开启现实的开关,让他眼神都空洞了一瞬,随之而来的便是猛得回神,顷刻间浑身大汗淋漓,几欲昏厥:“姓林……林府……绥宁林府……绥宁林府……”
这般反应,显然是自大梦间幡然醒悟。
李吟歌看懂了太子这就分出了真假,颇为颓然心痛,心痛到茫然。
一旁的执墨本就担忧甚重,这会儿又悄悄哭了起来。
只有林星野很是镇定,手下稳稳托着似要软倒的身子,顾自不疾不徐地说着:“就是自绥宁林府而来,雁北行他们特意带了信物来找的我,那个信物很是可爱……”
他故意挑着很多完全没跟李吟歌商量的信息抖露,说得不止面前人、很快连李吟歌都脸色微变。
泠衍抒虚脱致惨白的脸上神情逐渐严肃起来。
那样子众人都以为下一秒就要开口审问,谁料他竟是突然急切地抠起了捧在自己手心的那张脸!
可惜他浑身无力,手上准头不好更使不上劲,折腾了一会儿也只是倔强地不肯停手罢了。
林星野很快反应过来面前人是发现了自己脸上的易容,当即一把捉下了反复徒劳的手:“撕不下来的,你等等我这就卸掉它。”
他话说的敞亮直白,毫不遮掩,难免把在场的人都给震惊到,一瞬间各自感受复杂!
然而林星野只管很淡定地就近找了个桌案,有条不紊地卸起了“妆”。
他虽然有些抵触心里对太子那点来得汹涌的亲近,但这是基于怕自己会对不起初晗的基础上来说的。抛开这一点,会出现这么明显感应的时候,通常他的预感和直觉都比较准,也就间接说明这人并不是危险之辈。
再说已经到这地步了,过度遮掩反而有点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