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显然也看到他了,只身过来就是盈盈一拜:“奴婢见过世子殿下。”
萧澈脸色沉得吓人,甚至带了点杀意:“你怎么会在这?!”
“很遗憾,奴婢没死成呢……是您的亲大哥救了奴婢……”容兮嘴角带着点诡异的弧度,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对方,无所畏惧,“池谙殿下,当年的嫡世子!奴婢也是得他所救才知他居然还活着呢……”
“别跟我提他!”
眼见对方分明的排斥暴怒,容兮似是感到了几分快活:“也是,您讨厌他是应该的。毕竟他若是回得来,总比您这位私生子要名正言顺……”
萧澈冷笑一声:“一个暗哥儿之后,余孽罢了!活着又能怎么样?朝堂怎么容得下?!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不争的事实令容兮无奈沉默,半晌她端着几分假笑道:“殿下还是这么嫉恨暗哥儿。也难怪之前的大案能立下大功……”
哪壶不开提哪壶!萧澈衣袖下的双手猛得攥紧,死死掐住掌心才逼着自己保持面不改色——没能救下阿宴是他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坎!他那么多个暗哥儿生的堂表兄弟,除了一个陷于泥潭生不如死的太子,至此几乎……全员殒命!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能留住一个的!……
可笑的是,他还得了阿宴的命换来的赏赐!还得拿着这淌着阿宴鲜血的财帛宴请那帮畜生!看他们啖肉喋血,而他只!能!忍!
恍惚间萧澈感觉自己又要犯失心疯,他下意识地咬紧了舌尖,尖锐的疼痛让自己清醒了一点,也让他清楚记起那一份不甘。
容兮从不知道面前的是个双面人,还在试图打探:“殿下见过太子殿下真容吗?”
勉强清醒的萧澈即刻摆出一脸“你问这种废话干什么”的表情,像是没忍住地嘲讽道:“遮那么严实谁能看得到?!堂堂一国太子连脸都不敢露!实属窝囊!”
容兮并没有怀疑对方话语的真实性,毕竟她自己也是事出意外才得见。世子与太子面上又一贯不和,没见过也正常……
说起来,她们大进的太子也是堪称史上最荒谬了,据说是因为长得越来越像已故皇后而遭了陛下嫉恨厌恶,竟是因此得了一道“今世不得露真容”的荒唐圣旨!从此以后,满朝堂都只见过那张华贵的金面具,真是可笑至极!
当然面前这个世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个承顺王府唯一的嫡子被赐死而得以从外面认回来的野种罢了,也因此几乎就成了龙椅上那位操纵的棋子、利刃……
想到此,容兮几乎笃定地问出口:“世子可是追着哪个暗哥儿而来?怎么这庄上竟也有?”
萧澈没答,也不可能去答对方管那么宽的问题。他在考虑这么个麻烦人物安置在这里的后果——当初是不想做绝留了她一条命,如今看她这么多嘴,倒是觉得自己过于心软了。
此时视野里出现了一对璧人,萧澈立刻先丢开面前的:“想活命就安分点,首先管好自己的嘴。”
容兮这才惊觉自己僭越至此,她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就不怕这个往日都传心狠手辣的人,但理智让她立刻表现出了一副诚惶诚恐保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