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黎初晗稳稳接戏,“侄孙深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原不该损毁。只是如今爹爹阿么皆已过世,远葬在安川郡,而侄孙这一来平江郡,怕是再难有机会回去奠念,便绞了一截头发陪着入葬,已全孝顺陪伴之心。”
围观众人一阵哗然,他们有些人知道“以发代首”是大进军队里才有的事,相关军纪里,头发就好似性命一般,用头发代替性命。如今易阿翁这个侄孙哥儿这么一行事,就有种说不出的别样感受。但不得不说,子欲养而亲不待之时,确实是表现子孙后代报答生养之恩的好法子。
人群里随即就有人道:“易阿翁,你这个侄孙哥儿不得了!”
“是啊,是个肯花心思的!”
“小哥儿是个聪慧孝顺的,差不了。”
也有觉得作为一个哥儿胆子大了点,出格了点,不过到底抵不过那份孝心,大进重孝,因而总体还是肯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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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野在人群里看着,悄悄松了口气,这一关应该没问题了。
会有这么一出是因为黎初晗拥有的快速生发剂,至少要一星期才能让他头发长到正常哥儿的长度,不想等了,就干脆想个法子光明正大短着吧。
易阿翁跟着感叹一回,安抚一回,便招呼人进屋。
村里自有热心的人帮着搬运黎初晗的东西,易阿翁一并招呼了他们进屋。
林星野站着当了好一会儿的木桩子了,当外人的滋味很不好受,这会儿见有事干,便眼疾手快的搬起那一箱金银——主要这东西也不好假他人之手,两三百斤重的东西一般人也搬不动,到时候肯定会起疑,露了财就危险了。
而即便是把最大头的隐去了,剩下的也够一贯清苦的山村百姓们震撼了,瞧瞧这一样样一件件的,哪个不是崭新精细的上等货?!哪怕是装了油盐酱醋的陶瓷罐子,都精巧的好比女子哥儿的胭脂水粉盒! 还一组一组规整扎好,每种料都备有好几扎,这得花多少银子啊?带的粮食也全是粮店里他们平日看都不敢看的精米精面,好几麻袋呢!这哪像是听说的投奔来的?倒像是特意来给易阿翁尽孝养老的。
林大的夫郎秦氏从村头一路跟来,还帮着搬起了东西,他按着黎初晗的示意,把一床轻柔绵软的棉被送到易阿翁卧室里,弄的他一阵感叹:“阿翁呐,您家这个哥儿从前怕是蜜罐里长大的哦,瞧瞧这被子,俺以为端着的是天上的云哦!轻飘舒服的! 就是可怜如今突然没了爹么,好在还有您老在,您老往后啊,有的是享福的日子。”
易阿翁满脸欣慰地点头:“是个好孩子! ”[想来与星野小子相处也不会差……]
黎初晗不清楚哥儿这时候都该咋反应,一律尬笑着应对。
他故乡的爹娘也确实已经过世了,所以他如今的身份倒不用刻意去演。而怕孤单如他,这般多了一个名义上真正的家人也觉得挺好的。很幸运的是这位老人也不是那种拎不清的,黎初晗经过短暂的接触印象良好。
林星野是最早把东西搬手里的,却是踌躇在门口最久的一个。只因他是一众帮工里唯一一个汉子,不好随意进女子哥儿的屋子。进进出出路过的婶子阿么好几次都想问他要不要给捎进去,可看看他手里那明显用上等木材制的雕花宝箱,又默默闭上了嘴,这一看就是贵重物品,保不齐是人家哥儿的细软或嫁妆头面,林小子是拿了工钱的正经工人,帮忙看着点无可厚非,咱们这群过路帮工还是不要沾手,回头丢了什么大家都不好看。
所幸林星野也不急一时,就又杵着当了一小会儿木桩子,也亏得他抱着这么重的东西居然能坚持这般久。
忙着和进出帮忙之人应酬的两人终是看了过来,林星野顺势道:“阿翁,晗哥儿,这箱东西……”话是对着老人说的,眼神是给黎初晗的:放哪?
黎初晗听的想瞪他一眼:晗哥儿晗哥儿,怎么这么别扭呢?
他自是不大清楚在大进朝喊哥儿名字是表示亲昵,外人喊起哥儿来基本都是名字里挑一个字再缀个哥儿用来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