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挣扎间手掌已被烫去了皮肤,露出鲜嫩的血肉,身下越来越空,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了肚子,记忆中宽大的玄关好像越来越窄,挤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含着泪花向四周张望着,企图寻找一些趁手的工具将门打开,一股很大的力量突然紧紧钳制住她的胳膊,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向后拖去。
“我不是说了不许你一个人跑出去!你到底在干什么!”徐温木不似平日的温柔耐心,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满是冷漠,他一松手将木侑宁丢在地上,坐在沙发上垂着眼,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此刻一脸狼狈的她。
木侑宁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徐温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明明记忆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家。
徐温木一脸厌烦地扭过头去,像是烦透了她:“还不快去看看孩子!天底下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母亲!!你心里是不是只想着自己?”
木侑宁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婴儿扰人的啼哭,她疑惑地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只小小的襁褓被丢在不远处的地上,仔细一看似乎还在慢慢的踢腾。
一时泛起为人母亲的慈爱,木侑宁有些惊喜又有些羞涩地挪到婴儿身边,无师自通地将她抱起,一掀遮面却只看得到一摊血肉模糊的烂肉,正慢慢蠕动着,清脆的婴啼从一张依稀可辨认出是头的一个黑洞洞地血窟窿里传出来,木侑宁尖叫着想要把这个东西扔掉,却被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的徐温木强硬地按住被迫给这个怪物哺乳。
……
“不……不……不要——”木侑宁骤然睁开眼睛,卧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她噩梦惊醒后惊魂未定的心跳。
刚刚还近在眼前的场景一下子模糊不清,胃里突然泛起恶心,木侑宁翻身下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快步跑向卫生间,未及消化的饭糜被全部吐出,直到胃里抽搐着泛酸,木侑宁才脱力地坐在地上,眼泪在脸上挂了很久,最后被她一脸痛苦地擦去。
不知道坐了多久,木侑宁才慢慢地借着家具的支撑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向外面走去。
“呀太太醒了,我还以为您会再睡一会儿呢!”周絮萍从厨房走出来,倒了杯温热的蜂蜜水递过去,温柔友善的模样让木侑宁不安的思绪稍稍平静下来。
“谢谢。”木侑宁扯开嘴角笑了笑接过水杯,看着台几上用小碟子切好的水果,她才想起昨天的事来。
冰箱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红红绿绿的蔬菜,显得很是赏心悦目,木侑宁从饮料架上拿了瓶酸奶正准备打开,“不行不行——”周絮萍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将冒着凉水珠的酸奶从木侑宁手里抽掉,又不知从哪里拿了瓶常温的塞进她手里:“太太,不好喝凉的的,我先温好了,你还是喝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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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侑宁听到“太太”这两个字就想笑,可是跟周絮萍说了好多次了,她也依然这么称呼自己,只好随她去。
听徐温木说周阿姨之前在过一个非常非常有钱的人家里做全职保姆,只是近几年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便从那家辞职到这里做煮饭阿姨,每周休息一天,休息的那天要提前将餐食准备好,其余什么都不用做,顺利的话要一直做到孩子出生——或者更久。
“中午吃鱼汤蔬菜面,再焖个鸡腿肉,炖个素菜煲,您这几天胃口不好,再做个蟹黄豆腐和酸拌菜心,我还买了点李子,下午给您腌点冰糖李子,生津开胃又解腻,您看怎么样?”
木侑宁听得流口水,看着周絮萍点了点头,刚才把肚子里吐得空空的,这会儿又饿起来,恨不能马上把刚才听到的都吃上。
走出厨房木侑宁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梦里乱七八糟的几幕依稀还残存在脑海里,门铃突然响起,木侑宁哆嗦了一下,定定地站在原地,紧张地捏着衣角看着门口。
“有人敲门呐,”周絮萍洗干净手冲木侑宁笑了笑:“我来开吧。”
原来是徐温木叫的保洁,木侑宁想起来了,新的保姆明天才到,今天只好先请钟点工来打扫了。
下午医院的车来接她做产检,检查完毕冯护士将她引回办公室里,木侑宁撑起笑脸跟她的主治医生打了个招呼。
“木小姐,您的体重有些偏低,最近胃口怎么样?孕反严不严重?”
“胃口还好,但孕吐也很严重,东西吃进去又很快吐出来,有时候很想喝冰的饮料。”以往徐温木在这个阶段都已经来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也没出现,木侑宁下意识地向门口张望,再回答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