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只有她与母亲知道,安阳嬷嬷原本属意的人选一开始并不是她,而是一位姓许的千金小姐,父亲好像是在御史台做官的。
只不过,谢易墨却从未见过这位许小姐。
听说她母胎里带病,与京城风水冲撞,于是自小就被养在乡下。
大家本以为她不说会被养成乡村野妇那样,但至少也会显得小家子相,日后接回京了也上不了台面。
但听说上月,有一富家少爷在那乡下偶然见过这许氏女下了软轿,觉得惊为天人。
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样样不输于京城里那些养在深闺里的闺秀。
而最怪哉的是,这原本风流成性的纨绔少爷回了京城后,人便开始神魂颠倒,每天嘴里都念着那许小姐的闺名,据说还开始发愤图强,最后变成了京城的一件逸闻趣事。
于是,大家都便对这许御史的幺女感到了些许好奇。
听说,下个月这许姑娘就要被家人接回家了。
这许小姐同样也有才女之名,而她的才名却不是由世家公认出来的,而是经由太后。
太后的话便是懿旨,她说许氏幺女是大明才女,谁敢不信?
想到这许小姐很快就要被接回许府了,谢易墨不由感到了些忌惮。
也不知这许小姐,是不是真如太后所说的是个咏雪之才。
谢易墨见阮凝玉进来,给各位表姐都行了礼后,便坐在了文菁菁的身侧,在那垂眼不说话,便以为她真是在为了那门亲事在伤心。
于是她扬起声音道:“大家同为谢家姑娘,我若有了什么好处定是不会藏私的,虽然安阳嬷嬷只是为了我一人教导仪礼而入的府,但我也会恳求嬷嬷一起教姐姐妹妹的,嬷嬷是老师,想来也是会喜闻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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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她却看向了坐在角落里各位安静的阮凝玉。
文菁菁会意,在惋惜地叹了一声。
“只可惜,阮妹妹不日便要披嫁衣远嫁回雍州了,怕是沾不了二表姐的光了。”
谢易墨也道可惜,她同情地看向了阮凝玉。
“我也寻思着阮表妹若是晚些时日再出府该多好,这样也能一起被安阳嬷嬷教导……”
阮凝玉适才过来的时候,自然也听到了人声中“安阳嬷嬷”的字眼。
她当然认得这人,安阳嬷嬷乃前朝一位小有名气的才女闺秀,家门落了罪后自愿请愿当宫女,最后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地位,成为了人人尊敬的宫中老人。
她要嫁入东宫当太子妃前,慕容深便是请了这位安阳嬷嬷给她教的宫廷礼仪。
当时还因她胸无点墨,被慕容深宠得好吃懒做,于是安阳嬷嬷发了好大的火。
安阳嬷嬷最后教了她好久,才把她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准太子妃。
日后她当上皇后,安阳嬷嬷见她从一个草包娇纵的千金小姐成长后雍容大雅的皇后娘娘,对她也是极尊重的。
见她们在谈论她的老熟人,阮凝玉没插嘴,任由她们冷嘲热讽。
谢妙云这时却睁着双懵懂单纯的眼睛,“表妹,你真的这么快就要嫁人了么?要不我去跟三婶说,让她容你晚些嫁过去……”
这时,旁边的谢宜温却狠狠拧了她的胳膊,疼得谢妙云闭了嘴。
谢宜温暗骂了声,蠢货。
二房怎么就出了她这个亲妹妹这个呆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