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牛沛之前在人群里很有威望的样子,原来是有家庭背景。
李令皎了然地点了点头,又有些奇怪,“你父亲是亭长,他人呢?”
牛沛伤心道:“父亲已经饿死了。”
李令皎尴尬了。
其他三个也陆续介绍了自己,他们分别叫牛放、牛曾、牛粟。
这三个都没什么特别身份,只是之前被征调过徭役,因而知道要怎么排队。
李令皎问:“村里就你们几个参加过徭役?”
牛放摇头,说:“其他人都死了,我们三个怕活不下去,逃回来了。”
寥寥数言,无尽血泪。
李令皎深吸一口气,跳过这个沉重的话题,对他们四个说:“以后你们四个负责管理纪律,让大家有序排队吃饭,不许争执吵闹。谁要是不听,就关起来,饿上一天。”
“是,我们一定照仙姑说的做!”四人立刻应下。
李令皎又看向其他的难民们,高声道:“你们放心,不管排队先后,每个人都有饭吃。”
难民们也才终于放下心来。
有了人管纪律,队伍又重新排起,担心会因为惹恼仙姑吃不上饭,每个人都乖乖听话,再不敢吵闹。
给大伙盛糊糊的妇人也不笨,怕分不匀又惹来争端。不管端来的碗是大是小,一律都给两勺。
如此,才可算是让每个人都有了热饭果腹。
李令皎又叫了牛沛过来:“你统计一下,有多少男人,多少女人,多少老人小孩。”
牛沛应下,过了一会儿,他统计完了人数回来汇报。
如今还活着的,有27个男人,15个女人,以及3个孩子,至于老人,已全都过世了。
“只有三个孩子?”李令皎蹙起眉,“哪三个,带过来?”
她记得刚刚分糊糊的时候,不止这几个。
牛沛招呼了一声,牛放立马就领着三个孩子过来了。
一个个还没有李令皎的腰高,黑黢黢的脸,瘦得凸出来的眼睛,有些害怕地看着她。
李令皎抬手指了下人群,问:“那几个呢?”
被她指着的,是个身量不高的难民。
李令皎目测那个人还不到一米五。
这样的矮子,难民群里还有好几个。
牛沛恭敬地回答:“他已经十三岁了,能服徭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