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回归后,齐缘并没有在院门后看见想象中送通知书的城里邮差,却看见了一位立在屋苑角落一棵紫丁香下的女子。
那是个成熟漂亮的女子,她有着长长的头发和粉白的脸,样子惊艳的简直和那些挂历上的模特明星一模一样。女子穿的是和山区农村格格不入的月白色西服裙和高跟鞋,能让齐缘从他身上深深感受到一种不同于山村以及县城的现代大都市的气息。陌生女子时髦亮丽在闭塞农村中更显鹤立鸡群。然而奇怪的是,齐缘看见那女子的侧脸后,心中却起了一阵莫名熟悉,下意识的感觉自己与这个女人仿佛似曾相识。齐缘惊奇打量这城里人时,城里人也缓缓从紫丁香的树杈间收回了目光。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女人开口,美妙的清音送出了一句古老而无奈的惆怅。
而后,她扭头正脸面对齐缘,四目对视中齐缘愕然又发,现在这女人又长又白的脖颈上,竟然有一道浅红色的横向伤疤。
依照齐缘近十年走红刀的经验来判断,那红线样的伤疤九乘九是贯穿性的刀伤,这样的伤走红刀的俗称一线红。施刀人下手准狠利索,创口优美致命。
“经历过这种刀伤后,还能活下来,这女人的命是真硬。”齐缘望着漂亮女人脖梗的刀伤,心中则忍不住有些膈应。
但初来乍到,他终究避了对方的伤痛,只是点了下头问道:“嗯,您是...?”
“旁人叫我小白,我虽找你,但也随缘就方吧。我和我爸爸是你爷爷的故友。我们曾约定在紫丁香下见面。”
听着女人一说,齐缘想起了爷爷的遗言和那封信,便指着自己腰上的白孝回答这位小姐,“我爷没了,您找他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陈芝麻烂谷子,人没了,便不好再替,既见了你,那就说说别的吧。”
说话间,这位漂亮的白小姐从上衣兜里拿出了一只怀表,那是一只金色怀表。
怀表的表盖子上有一只圆圆的,类似于眼睛的装饰图案,古朴而陈旧。
“先给你变个戏法,怎么样?盯着我的怀表,半分钟之后,会有只麻雀落在我们面前的丁香树上,嘴里叼着只蜻蜓,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蚂螂。”小白说话的速度很慢。所以当他讲完那些内容时,半分钟的时间也过去的差不多了。
随后在齐缘的目瞪口呆中,他看见有一只加麻雀,叽叽喳喳地飞上了紫丁香的枝头,嘴里果然叼着只蚂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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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一分钟,一个跛腿的人会路过门口,他会向你打招呼,叫你马口贼。你生气打他,他会跑,然后跌倒。”这位白小姐所说的话依旧很缓慢,所以差不多说完的时候,时间又到了。
紧跟着齐缘,听见他家院落的门口,果然响动起了一串不很迅速的脚步声。须臾后一张齐缘异常熟悉的脸出现在了门口,那人一脸猥琐,看见院门开着就径直向里探。在与齐缘对视后,猛然喊出,他曾经因偷大队黑豆、马料而获得的黑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