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到了顾衡的眼睛,他只好不断眨着眼睛缓解酸涩的感觉。
太久了。
他已经卧床不起太久了,他都快忘记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春风得意的年少时光和现在病魔缠身常卧榻上,这种落差,让他不敢回想年少的风光。
自打去年冬天开始,他就跟废人一样定死在这张床上,知道自己是肺痨后他已经心存死志,奈何还挂念着妻女,他又舍不得离去。
他知道要是自己先去了,妻子肯定紧随其后,那样这世间就只剩下女儿一个人孤零零,这世间本来就不公,无人庇护的女儿肯定难以生存,因此顾衡不敢轻易说“死”。
这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每天麻木的卧在床上,天天靠药吊着一口气,也活到现在。
这几天,顾衡咳嗽愈发严重,已经咳出红血丝了,他不敢让妻女发现,只好瞒着。
但他也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
纸包不住火,他能拖一天就是一天。
都说久病成医,可他病了这么久,却依旧束手无策。
自打他们搬来这里后,从来没有人上过他们家的门,都觉得他们晦气,因而顾衡没有细看,他以为开门的是顾慕灵。
他沙哑着声音朝着赵言问,“灵儿,药煮好了是吗?”往常中午都是这个时间点喝药,顾衡已经习惯了。“扶爹起来,爹这身子骨啊真是越老越没用了。”顾衡生怕女儿看到他现在这么虚弱又抹眼泪,他只好故作轻松。
赵言听到声音没有继续往前,就停在了门口。
对于顾衡的话,他无法回应。
他来的突兀,对顾衡来说他只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这突然进来人家屋里,确实有些冒昧。
他刚刚脑里只想着看病,忽视了这些问题。
最终还是顾慕灵来解的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