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电话,林穗捂着嘴蹲在马路上大哭。

她从小妈妈就跑了,留下她和父亲相依为命,父亲又当爸又当妈的拉扯着她长大,虽说没有多么幸福的日子,但是林穗也是没有吃过什么苦的。

无论赚多少钱,林穗的零用钱总是很充足,买衣服也尽量买商场里的。看林穗的样子,是绝对想象不到她有一个贫穷的家庭,任谁也想不到,林穗的父亲常年在工地卖苦力。

林穗虚荣,告诉秦琛自己的爸爸是工程师,常年出差,秦琛也信了。

和秦琛谈恋爱七年,林穗从来没有把秦琛带回去给父亲看看,倒是一放假,就跟着秦琛回他们家住。

秦琛的父母都是体制内,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吃喝不愁,得知林穗的爸爸常年出差,对林穗也照顾得很。

而当时林穗的父亲其实就在城郊的荒地上盖房子,每天吃着大白菜,一瓶饮料都舍不得买,全部的工资都打给林穗用。

林穗恨自己的虚荣,多少次想告诉秦琛,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她怕她一旦说出来,就和秦琛不相配了。

就这样,拖拖拉拉上了大学,父亲为了赚钱,平时在工地打工,冬天没活干就去给人家看房子,赚来的钱一分不花,都寄给了林穗。

父亲不是傻子,他知道林穗嫌弃自己,所以从林穗懂事的时候开始,就不去学校看她,家长会的时候也说自己要工作没空。

“工作”这个词也是后学的,一开始他都是说“做工。”

林穗说这一听就是打工的,要说工作,他暗自练习了好久。

就是这样一个将自己全部燃烧给林穗的父亲,在林穗即将大学毕业的时候,得了白血病。

林穗觉得自己不是个人,是个畜生。

她连夜坐火车回了老家,带着父亲去了好几家医院确认,然而结果都是一样的。

父亲早就接受了现实,反而安慰着林穗。

“没什么的,爸爸很安心的,你大学马上就毕业了,可以自己赚钱了,爸爸没有耽误你,这要是你高中的时候,我就得病了,你可怎么办呀。”

“别说了!”

林穗打断父亲,哭得喘不上气,她发誓,无论怎样,一定要尽全部力量去为父亲治病,延长他的生命。

林穗当天就去为父亲配型,然而结果却不尽如意,她和父亲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