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竹咬咬牙,豁出去了,抬手便推开他胸膛。“我说……要成亲的是我,所以孩子们才会去试吉服。前些日子,绍大哥跟我求婚了,难得的是他父亲也不反对,那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同意?毕竟谭心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冰清玉洁的小姑娘了。
况且绍大哥又是个那么好的男人,就是打着灯笼也难寻,我当然得抓住这次机会。婚期就订在七日后,以后还请祝世子注意分寸,不要再来纠缠我,要是让绍大哥知道,我就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清,就算看在昔日多年的情分上吧,请世子爷高抬贵手,留我一条生路。”
请世子爷高抬贵手、留我一条生路,曾经……有多少人跟祝培风说过这句话?有痛哭流涕着说的、有匍匐跪地说的,他从不妥协、从不心软,可谭心竹如今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挺胸抬头、满脸倔强,却比之前任何一次对他的杀伤力都大。
“咔嚓、咔嚓”,他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掉的声音。她要成亲了,她要嫁给他以外的男人了,还要领着他的一对儿女去参加他们的婚礼,这简直欺人太甚!
祝培风疯了、彻底疯了,一时接受不了这个噩耗,竟两眼一黑、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不知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再次缓缓睁开眼睛,盯着眼前这个让他爱之深、恨之切的女人,一腔怒火憋在胸口,如燎原火烧,最后居然抬起手臂,发狠的一拳砸在了她头旁的门框上,那木板刹那就如同他的心般,碎成了千千万万片。
“谭心竹,你敢这么对我!”他咬牙切齿吐出这句话,额上青筋毕露。
可对面的人儿自始至终却连眼都没眨一下。
“祝培风,我怎么对你了?你不是也娶二少夫人入门多年了吗?为什么我却不能再嫁?况且我们现在已经和离了啊,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记住?我们和离了,和、离、了!你已经管不到我,又凭什么站在这指责我?”
本是想教训他,可喊着喊着,她倒先把自己的眼泪逼了出来,全因她心里太委屈了,往事一幕幕出现在眼前,对她来讲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如今……她好不容易想告别过去,带着孩子开始新的生活,可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这几年间,她无数次后悔,多么希望时光可以倒流,若早知今日,她当年绝不会因好奇钻进那个狗洞,便也不会与他相遇,然后开始这段让她痛不欲生的婚姻生活。
看着她不停抖动的肩膀,祝培风更加心如刀割,颤抖的抬起一只被木屑扎到鲜血淋漓的手,他想抚摸她的脊背,再把她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