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只是魂魄,又被困在系统空间里,看着他们的模样,便是再担忧心疼,也无济于事。
可之后的事,却让他看着越发心惊。
他们似乎不打算将“他”下葬了。
云子猗看着冰棺中那具苍白消瘦的躯体,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的身躯是由系统打造的,其实原本就不会如常人般腐坏。
三人起初过分悲痛,根本舍不得将这最后的念想埋葬,哪想到过了几日,那具早已没了气息的身躯竟没有分毫变化,讶异之余,也难免惊喜。
他们不愿意去探寻这背后的原由,奇迹也好,他们的祈求感动了鬼神也好,总归能为他们留下这一丝念想,无论将来会不会为此付出什么代价,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
纪览似乎有些依赖酒了,却不至酗酒的程度,只小酌几杯麻痹自己的神经,不让自己在过分清醒的状况下承受这样的痛苦。
若是将自己灌得半醉,看着那具依旧完好无损的身躯,他还能骗骗自己,当作云子猗只是仍在昏睡之中,或许哪一日再有奇迹降临,他还能苏醒过来也说不定。
只是他还不能时常这样醉着,他们如今不过是攻下了都城,天下还未能完全平定,还有一些义军反王未曾归顺,依旧割据一方,纪览不时还要出征。
往往一走就是数月。
这日刚凯旋,回到都城后甚至还没来得及换下战甲,纪览便带了坛酒来到密室,趴在冰棺旁自斟自饮。
“先生想我了吗?”纪览一碗酒下肚,在过分寒冷的密室中被冻得有些僵硬的身子都暖了几分,“此次远征西北边疆,一连数月没能回来陪着先生,先生可别怪我。”
想了想,又摇头道:“罢了,还是怪我吧,或是打我也好,先生想如何对我都可以……”
只要他还愿意醒过来,怎么样都好。
可冰棺中那具毫无声息的躯体,自然不可能给他半分回应。
“先生不说话吗,是不是还没想好怎么罚我?”纪览只作不知,自欺欺人地继续说道,“那我先帮先生记下了,等先生想好了再罚我也行。”
“就知道你又在这里。”谢明河匆匆赶进来,“宁昭回还在等你去汇报战况,你……好些了便早些过去吧。”
不过短短数月,谢明河的模样也憔悴消瘦了不少,忙碌之外,显然还是悲痛的缘故更多些,哪怕密室中有些昏暗,也看得出他眼眶通红,眸中布满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