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猗走了。
彻底而决绝。
他留下的信件中,将前因后果都讲了个清楚。
包括他一开始所说的灵药不过是谎言,也包括云氏血脉的诅咒。
云氏族人心脉与大衡国脉相连,大衡国运衰落,他们的身体也会随之虚弱衰败。
如若大衡国破,云氏一族上下无人能活。
可云氏其余族人都已死在昏君的屠戮之中,还留在这世间的,只有云子猗而已。
只有他,会随着大衡国度被攻破,失去最后一丝生机。
“果然如此……”谢明河讷讷开口,试着上前一步,却又站不稳般摔倒在地。
“我早该想到的。”
“我明明……想到了的。”
每一次都是这样,他们每拿下一场胜仗,云子猗的病就要发作一次,若是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他的病情便也会更危重一分。
他明明注意到了,却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问。
他不想知道那个答案,便一次次欺骗自己,绞尽脑汁地想尽各种理由证明那个可能性不合理。
可到最终,偏偏就是那种可能成了真。
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云子猗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天到来时便是他的死期。
他却就这般安然平和的等待着自己的死亡,甚至未曾向他们透露只言片语。
他出山的那一刻,就与赴死无异。
谢明河是如此,宁昭回和纪览自然也是无比崩溃。
纪览几乎快要疯了,他这些日都没时间陪在云子猗身边,生怕他撑不了太久,只想着尽快打下都城为他拿到灵药。
却没想到他刺向敌人的每一剑,其实都是刺在他的云先生身上。
而他打下的每一座城池,都是在云子猗原本就千疮百孔的身体上又添了一道伤痕。
若是认真计较起来,这与他亲手杀了云子猗又有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