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猗明白,自己此次病发这般严重,是因为大衡国脉也随着这场战争的落幕更衰落了一分。
而他的心脉也因此进一步衰败,才会出现从前从未有过的呕血之症。
这具身体已然是虚弱到了近乎可怕的程度,也不知这次昏迷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了。
他们怕是会担心的吧。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云子猗迷迷糊糊地想着。
其实何止担心,见到他这般模样,三人几乎都要疯了。
他们对云子猗呕血这件事似乎有种天然的畏惧,看到那一口血的瞬间,一个个吓得魂儿都没了,慌乱得不知该做什么才好。
更不必说看着他一痛几个时辰,可绞尽脑汁也帮不上忙的绝望。
几个人轮班守着,大夫请了一波又一波,可不管再诊多少次脉,也不知云子猗这次病发这般严重的缘由,甚至连有效的缓解之法都寻不到。
直至最终,云子猗又一次陷入昏迷。
他们都不知自己是该心慌害怕还是松一口气了。
毕竟他们听云子猗说过,他在昏迷时至少是感受不到痛苦的。
他们实在看不得他被病痛折磨得近乎崩溃,却还苦苦忍耐着怕他们担心的模样了。
却又怕极了他这一次昏迷后,会再也醒不过来。
从最开始的几个时辰,几日,十几日,再到后来一连月余,云子猗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长得让他们无一日不提心吊胆着,生怕哪一日一个不留神,便彻底失去了这个人。
这一次又是更久。
前一次昏迷的时间虽然也很长,却也是第四十日就醒了过来,可这次一晃近两月,云子猗依旧没有半分苏醒的迹象。
更令人害怕的是,无论他们如何仔细的养着照顾着,昏迷中的人还是一日日消瘦了下去。
原本好看得不似凡人的人,如今已然消瘦得有些脱了形,全身上下寻不出几两肉一般,连脸颊都微微凹陷了下去。
身躯亦是微凉的,无论怎么样暖着,都无法为他添一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