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主公。”云子猗弯眸浅笑,“在下必誓死追随。”
云子猗这话说得诚恳,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便做好了死在乱世中的打算,这具身体注定活不到天下太平,海晏河清的那一日。
宁昭回被他含笑的目光望着,脸颊竟不禁有些发烫,好半天才讷讷问了句:“对了,好像忘了问先生名讳。”
“在下云子猗,‘节彼南山,有实其猗’的猗字。”云子猗说着,看到宁昭回迷茫的神情,思及对方武将出身,或许没听过这一句,便牵起他的手,将这个“猗”字写在他手心里。
“受教了,多谢先生。”宁昭回也不知是惭愧还是羞涩,脸色更红了几分,默默把那句话记下,慌乱地点了点头,蹭地站起身,“先生今日也累了,还是早些歇息,我去帮先生弄些热水和干净衣裳来?只是军中条件简陋,怕是要委屈先生暂且忍受了。”
云先生这般不染尘埃的仙人模样,生活里也该处处精心才是。
可如今宁家军初建,一切从简,哪怕他身为主公,营帐至多也只是比旁人宽敞些,没多上多少东西,他总觉得处处配不上面前的人。
云子猗其实没他想象中那么娇气,修仙者风餐露宿都是常事,大多数事情随手捏个法诀就能搞定,若不是他如今这副身子太过孱弱,不得不精心养着,他只怕也与纪览一般不拘小节。
宁昭回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身从谢明河那里借来的干净衣裳,他和云子猗的身形差了太多,若云子猗自己穿他的衣衫,不知要宽大成什么模样。
紧接着又有两人抬了热水进来。
“先生……需要我帮忙吗?”宁昭回脸红得厉害,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哪还有半点起义军首领的模样,分明像个纯情少年。
“咳。”云子猗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若说不需要,无疑是在赶对方出去,可若说需要……
纵是活了几千年的仙君,在这种时候也未免有些羞赧。
“我,我就在旁边陪着先生,先生有需要就叫我,我肯定不乱看的!”宁昭回说着,把衣衫放在浴桶旁的椅子上,飞快背过身去。
云子猗也没再纠结,简单擦洗了一番,便换了衣服坐在床边,也背过身去,用干帕子擦着湿漉漉的墨色长发。
宁昭回也不介意,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来到浴桶边,就着云子猗用过的热水飞快洗了洗,随便披了件衣服便来到云子猗身边:“要我帮先生擦吗?”
“劳主公费心,不过不必了,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云子猗温声说道,困倦得有些睁不开眼,将帕子放回浴桶旁的椅子上,很快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