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温洛泽早已陷入这潭泥沼,却还以为自己是那个站在泥沼边嘲笑旁人的人,洋洋自得。
直到已然被彻底吞没时,才恍然惊觉自己并非那个旁观者。
却再无法挣脱。
他不后悔踏入这潭泥沼,只后悔自己发现得太晚,明明爱着,却又因“爱”伤了所爱之人。
追悔莫及。
温洛泽对上云子猗冷峭的目光,缓缓在床边跪了下来:“我知道此刻再说这些也是无用,却还是想先对你说一声,抱歉。”
云子猗没有理会他的打算,默默别过脸,连目光都不愿施舍他分毫。
温洛泽的眼眶都有些泛红,又觉得自己被这般对待也是理所应当,目光颤了颤,良久,再度开口道:“我是因为……罢了。”
他原本想解释一句自己是因为易.感期才会如此,可转念一想,做了便是做了,错了便是错了,也没什么好找理由的。
云子猗怨他恨他,甚至杀了他,都是应该的。
他理所应当承受着,而非为自己寻借口开脱。
“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弥补你些许……或许这种事本身便是无法弥补的吧。”温洛泽勉强扯了下唇角,却又笑不出来,神情十分难看,“你应该想杀了我吧,可是若你亲自动手的话,怕是有些麻烦。”
毕竟他还是联邦元首,若是被人发现云子猗杀了他,于云子猗而言只怕后患无穷。
“你想让我怎么死?”说出这句话时,温洛泽才终于笑了起来,全身上下都蓦地轻松起来。
是该如此的。
云子猗听他这话,终于舍得回过头来,虽只是乜他一眼,却也是施予些许目光。
“我自行了断就好。”温洛泽得到他的这点儿目光,笑意愈浓,神色也越发轻松,“这样就不必脏了你的手。”
云子猗只觉得他有病,若非此刻还实在提不起力气,这个地方他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再待下去了。
“你若再不说话,便是舍不得我死了。”温洛泽试着激了他一句,意图从他口中逼出些许反应。
却不曾想对方依旧神色淡淡,既无恼怒,也无厌烦,只当他不存在一般。